第5章

"我不明白，"我强装镇定，"什么雪狼？为什么选择我？"

老人叹了口气："每一百年，雪山之神都会选择一个人，通过雪狼的眼睛检视人类世界。你携带的那块石头，"他指着我的护身符，"标记了你是被选中的人。"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青石："这只是我外婆给我的护身符。"

"你外婆知道它的意义，"老人平静地说，"就像我知道一样。我们是守护者，看守这座山脉与人类世界的边界。"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已经冻坏了脑子，产生了幻觉。或者这个老人只是个山里的疯子。但他身上有种难以言喻的威严，让我不由自主地想相信他。

"那么，"我小心翼翼地问，"雪狼现在在哪里？它想要什么？"

老人意味深长地笑了："它就在这里，一直都在。至于它想要什么，很简单——认可与尊重。山的灵魂需要被记住，被珍视。"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声悠长的狼嚎，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清晰。老人站起身，走到窗前。

"它来了，"他说，"该见见你真正的向导了。"

他打开门，寒风夹杂着雪花涌入屋内。在门外的雪地上，站着一只体型巨大的白狼，它的眼睛在黑夜中泛着蓝光，正是那海蓝色的眼睛让我想起了靳雪的占卜牌。

老人做了个手势，那只狼竟然走进了屋子，动作优雅得不似野兽，更像是一位贵客。它在壁炉前坐下，蓝眼睛直视着我。

"伸出你的手，"老人说，"让它嗅一嗅。"

恐惧和好奇在我心中交战。我缓缓伸出颤抖的手，那只狼轻嗅了一下，然后——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它低下头，用前额轻触我的手掌，如同臣服的姿态。

"它接受你了，"老人的声音充满敬畏，"现在，把你的护身符放在它前额的银色斑纹上。"

我照做了。当青石接触到狼的皮毛，一道蓝光闪过，世界仿佛瞬间静止。我的意识开始飘离身体，周围的景象变得模糊，然后重组成一系列如同电影一般的画面：

雪山的形成，冰川的流动，森林的生长与消亡，动物的迁徙，人类的到来，最初的敬畏，然后是掠夺，是忘却，是不敬……

最后的画面是我的同伴们，他们被安全地送到了附近的一个小村庄，正焦急地组织搜救队寻找我。

画面消失了，我回到现实。狼已经退后几步，老人站在一旁，神情肃穆。

"你看到了什么？"他问。

"一切，"我轻声说，内心仍在震荡，"山的记忆，人的过往。"

老人点点头："那么你知道该做什么了。"

我确实知道。这块山脉不只是雪和岩石的集合，它是有灵魂的存在。人类逐渐忘记了与自然的契约，忘记了尊重这片土地的守护者。

"我要带回这个故事，"我说，"让人们记住雪狼，记住山的灵魂。"

老人笑了："很好。现在，跟着雪狼，它会带你回到你的同伴那里。但记住——故事是礼物，也是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