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宫走在地下车库百无聊赖地转动着指间的汽车钥匙,金属的冷意透过指尖传来。他陷入了沉默,脑海中乱糟糟地思索着,该如何熬过这即将令人崩溃破防的一天。他下意识地低头瞥了眼腕间的手表,指针指向凌晨五点多,可他的“战斗”却似乎已经提前打响。
本就不是闲人的藤宫,办公桌上还有一堆文件和资料待批阅。所以,他首要的任务就是马上赶到公司。毕竟他主导研究和开发的克里西斯系统,还需进一步改良完善,这项目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每一处细节的调整都容不得半点马虎。可丹尼尔甩来的教学任务又像巨石般压在心头,这两头都难顾的局面,真让藤宫头疼不已。
苍白的面色显然不是那么的美妙。"哐——"引擎轰鸣声在地下车库炸开,一下子惊得管道上的积灰簌簌坠落。仪表盘幽蓝的光映出藤宫紧抿的薄唇。随着油门深踩,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黑色轿车如同离弦之箭,裹挟着呛人的尾气,瞬间消失在螺旋坡道尽头。
………………
"糟糕糟糕!"我梦胡乱抓了抓炸毛的鸡窝头,发梢还沾着没扯匀的睡衣线头。走廊尽头的挂钟指向7:58,晨光透过宿舍楼的铁栏杆在他脚下切割出惨白的光影,甚至运动鞋带子都没系紧。他抱着笔记本电脑狂奔而出,书包里的课本哗啦作响,活像揣着一群惊飞的麻雀。教学楼方向传来预备铃的嗡鸣,震得他后颈泛起细密的汗珠——早八课的签到码,还有两分钟就要失效了!
"不要啊!!!"我梦边跑边在心底嘶吼,风灌进喉咙带起撕裂般的刺痛。想起昨天午休时,自己拍着胸脯向佐腾撂下的打赌——早八迟到了就承包对方一整年的午餐。此刻胃里翻涌的不只是没吃的早餐,更有即将血本无归的绝望。走廊尽头的电子屏鲜红跳动,7:59:55的数字刺得他眼眶发烫,手指已经悬在签到APP的确认键上方,沾着汗水的屏幕折射出他扭曲的表情。最后十步!只要冲进教室,这一年的伙食费就保住了!
最后三秒,他踉跄着扑进教室,运动鞋在地面擦出刺耳的声响。他颤抖的指尖精准点下签到键。手机屏幕弹出"签到成功"的绿色提示,像是一场暴雨后突然放晴的天空。紧绷的脊背轰然垮塌,我梦扶着课桌大口喘息,后知后觉发现掌心早已被冷汗浸透,而教室后排传来佐腾不甘心的啧舌声,成了这场生死时速最妙的注脚。“喂喂,你要是再晚到一点就好了。”佐藤斜倚在课桌上,尾音拖着调笑。他指尖转着钢笔,“差点就能白嫖一年午饭了——”歪斜的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活像只偷腥得逞的猫。我梦撑着课桌直起腰,胸脯还剧烈起伏着,狠狠瞪了佐腾一眼:“你也太可恶了吧,总该盼着点我的好啊!”他发丝沾着汗珠黏在额角,“成天就惦记你心里那点小九九!要是真请你吃一年午餐,我马上就得去食堂捡剩菜吃了!”说着抓起课本作势要砸,却在半空泄了力,只能气鼓鼓地坐回座位,耳尖还泛着没消的红。
五分钟的光景悄然流逝,教室里还浮动着细碎的私语声。突然,走廊传来"嗒嗒"的脚步声,鞋跟叩击地面的声响像是某种无声的提示。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那抹黑色吸引——锃亮的黑皮鞋率先踏入教室,黑色西裤裤脚随着步伐扬起细微褶皱,笔挺的身影裹挟着冷肃气场,瞬间让原本喧闹的课堂陷入死寂,连翻动书本的窸窣声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梦循声望去,目光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来人衣服熨烫得一丝不苟,年轻面容透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对方环视教室的瞬间,后颈汗毛突然竖起,那视线像精准的手术刀,将他每个小动作都切割得无所遁形。喉结不自觉滚动两下,他捏紧手中的笔,不由得想起丹尼尔老师在走之前所说的提醒———“代课老师脾气不好,千万不要惹他。”心跳声在耳畔愈发清晰——恐怕这就是新来的代课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