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晥月的化妆箱“咔嗒”一声打开，眼影盘的珠光映得陈玄礼鬓角的白发发亮。**男人往后缩了缩，皮鞋在地板上蹭出声响：“画什么画……我这张脸还能变成谁？”李修缘忽然从箱子里翻出顶假发，金黄卷发往陈玄礼头上一扣：“可以cos《西游记》里的太上老君！您看这白胡子——”
**张宇航憋着笑，往父亲手里塞了根道具拂尘。**陈玄礼捏着毛茸茸的拂尘穗子，想起小时候给女儿扎辫子的场景，手感竟有些相似。秋晥月的眉笔在他眼角轻轻扫过，画出道细长的皱纹：“这是‘岁月的仙纹’，比特效妆还自然！”男人被逗得笑出褶子，却在镜子里看见自己眼角的纹路，忽然想起母亲生前总说他“笑起来像老槐树”。
**“接下来是最重要的——”**秋晥月举起金粉喷雾，在陈玄礼胸前轻轻一按。细闪落在他洗得发白的衬衫上，像撒了把星星碎屑。李修缘递来个葫芦形状的道具酒壶，壶身上贴着“特效凉茶”的标签：“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太烫，您拿这个中和下。”
张宇航忽然指着父亲的皮鞋：“还缺双云纹靴！”秋晥月眼睛一亮，翻出贴纸就往鞋面上贴。陈玄礼看着自己从脚趾到头顶的“改造”，忽然想起年轻时在单位文艺汇演，被同事硬拉去演反派的场景——那时他也是这样笨拙地任人打扮，却在女儿出生后，把所有“折腾”都藏进了柴米油盐里。
**漫展现场，陈玄礼的白发假发被风吹得乱晃。**路过的孩子们眼睛发亮，围着他喊“老爷爷好”。男人忽然挺直腰背，用拂尘轻轻点着小朋友的鼻尖：“小娃娃，可知太上老君的炼丹秘诀？”孩子们摇头，他便从口袋里摸出陈皮糖：“秘诀就是……先苦后甜。”
秋晥月举着手机跟拍，镜头里父亲和孩子们笑成一团，阳光穿过他指间的糖纸，在地面投出菱形光斑。李修缘忽然凑近她耳边：“你看，爸比我们想象中更适合当‘显眼包’。”张宇航憋着笑给父亲调整假发，却在触到那顶柔软的白发时，想起今早看见的场景——陈玄礼对着镜子拔白头发，镊子夹起的发丝在晨光里微微发颤。
**暮色降临时，陈玄礼的特效凉茶壶已经空了。**他坐在休息区揉着腰，忽然被个穿汉服的小姑娘递来颗糖：“老神仙，送您的！”男人愣了愣，接糖时看见小姑娘袖口绣着的云纹，和秋晥月贴在他皮鞋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爸，累吗？”**秋晥月递来湿巾，却被陈玄礼摇头拒绝。男人望着漫展里穿梭的各异角色，忽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假发：“你们年轻人……真敢想。”张宇航看见父亲眼里的光，像极了自己第一次拼完复杂模型时的模样——那是种被理解的、雀跃的光。
回家的路上，陈玄礼的皮鞋上还沾着金粉。秋晥月忽然指着他的影子：“看！太上老君在踩影子戏呢！”众人低头，看见父亲的影子挥着拂尘，旁边跟着蹦蹦跳跳的秋晥月、插兜晃荡的李修缘，还有举着道具剑的张宇航——活脱脱一幅《新仙凡游记》。
陈玄礼看着孩子们笑闹的模样，忽然想起《封神演义》里的姜子牙，迟暮之年仍能封神。原来有些角色，从来不是靠年龄定义，当你愿意戴上女儿递来的假发，接过儿子的道具剑，哪怕只是陪他们疯一场，也能在时光里，成为他们独一无二的“老神仙”。
毕竟在孩子眼里，
父亲从来不是“过时”的代名词，
而是能驾驭任何角色的、
永远的超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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