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岚山，云雾缭绕，仙风道骨。玄清观中，少年道士沈砚正于后山采药。忽然，一阵微弱的狐鸣传入他耳中。他顺着声音寻去，只见一只小狐妖被困在猎户设下的陷阱中，左前爪鲜血淋漓，眼中满是惊恐与求救之意。

沈砚心中一紧，虽知人妖有别，但见这小狐妖可怜，还是出手将她救起。归途之中，小狐妖化为人形，是个身着素白衣衫的少女，眉眼灵动，只是左腕有一道未愈的伤痕。她自称阿芜，眼中满是对沈砚的感激。

然而，回到玄清观后，观中长老却发现阿芜身上妖气缠绕。沈砚急忙替她遮掩，谎称阿芜是山下迷途的孤女。但当夜，阿芜便被观中的禁妖符灼伤，她忍痛不语，沈砚看在眼里，心中满是愧疚。

此后，阿芜留在玄清观中养伤。她每日为沈砚缝补破损的道袍，一针一线，皆倾注了心意。沈砚教她识字，二人常于月下共读《庄子》，阿芜虽读书较慢，却总爱缠着沈砚讲解“逍遥游”的含义。

一日，阿芜为救误入妖雾的沈砚，强行催动内丹，击退了邪祟。然而，这也让她的妖丹现出了裂痕。沈砚察觉异样，逼问之下，阿芜只得坦白自己是半妖之体，若想活命，需每月饮处子心头血。沈砚沉默良久，最终割掌喂血。阿芜泪流满面，吞下那带着温度的血色。

玄清观主察觉到阿芜身上妖气愈发浓烈，勒令沈砚诛妖。沈砚拒不从命，以叛出师门相胁。观主无奈，将阿芜囚于镇妖塔。

阿芜在塔中嘶喊：“你若敢逆天，我便恨你一生！”沈砚心如刀绞，却未退缩。他冒死潜入镇妖塔，欲救阿芜。就在他破塔瞬间，阿芜的狐尾却被玄铁锁链腐蚀断落。沈砚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两人皆是满身伤痕。

阿芜深知自己命不久矣，她耗尽修为助沈砚重塑灵脉。临别前，她吻上沈砚的唇角，轻声道：“忘了我，你才能得道。”言罢，她化作原形，奄奄一息。沈砚抱起她，眼中满是决绝，毅然跳入焚妖崖。

三年后，沈砚已成新任观主。玄清观中，一切看似如旧，但他的眼神却多了几分沧桑。一日，他在阿芜曾居的柴房发现她藏起的断尾，毛发间还缠着那日他赠她的桃木发簪。

中元节，鬼门大开。沈砚卜算出阿芜魂魄被困妖界裂隙，他不顾生死，强行开阴阳道前往营救。然而，他看到的却是阿芜已成了漠然的狐妖首领，正饮着仇人道士的心头血。

阿芜见到沈砚，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她将染血的桃木簪抛还给他，冷笑道：“神仙也动凡心？真廉价。”沈砚欲上前解释，阿芜却转身离去。

原来，阿芜为救沈砚，与上古妖魂做了交易。她需亲手杀尽天下道门，否则沈砚将魂飞魄散。沈砚得知真相后，跪求阿芜停手。但阿芜却逼他亲手斩自己，否则屠尽苍生。

沈砚痛苦万分，最终夺剑刺穿阿芜心脏。阿芜笑着咽气，手中却攥着他当年割腕的匕首。沈砚抱着阿芜逐渐冰冷的尸体，失声痛哭。

此时，天降雷劫。沈砚散尽修为为阿芜续魂，却只换来她一世痴癫。他抱着阿芜，步入雪夜。身后玄清观燃起大火，焦土中唯剩半截桃木簪，很快便被大雪掩埋。从此，世间再无这对苦命鸳鸯的踪迹，只留下一段无尽的悲恋传说。

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