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苏晚,是个舞女。倒霉的我被军统盯上了,然后就被他们抓进了这监狱的小黑屋。
这天夜里,黑暗像墨汁一样浓,我正蜷缩在这狭小又潮湿的角落里,突然就听到一阵铁链哗哗的声音。我这小心脏啊,立马就提到了嗓子眼儿。就看见一个黑影缓缓走过来,手里拿着个火钳,那火星子在他脸上一跳一跳的,我看清楚了,是军统副站长顾沉舟。
他走到我跟前,蹲下来,掐着我的脖子,冷冷地说:“唱一曲助兴。”我被他掐得喘不过气来,只能乖乖地哼起了《游园惊梦》。唱着唱着,可能是哪句词或者哪个调儿把他给惹恼了,他突然就用火钳烫我的嘴唇。那钻心的疼啊,我眼泪止不住地流,血也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他却冷笑一声,说:“昆曲要带血才动听。”
过了几天,他们在提审我的时候,故意把我的旗袍撕破了。就在我觉得丢人又无助的时候,顾沉舟把审讯室留给了他自己。我看着他拿起针线,竟然给我缝补起旗袍上的裂口。他指腹擦过我腰侧的淤青时,轻声说了句:“别留疤。”我当时就愣住了,这还是那个刚刚还对我那么凶狠的人吗?
后来啊,这监狱里就传开了,说顾沉舟养了个江南美人。然后上面就派人送来了一对翡翠镯子。那翡翠绿得透亮,一看就价值不菲。可顾沉舟他接下来的举动却让我惊呆了,他直接就把其中一只镯子给砸碎了。他看着我,眼神里透着一股子霸道,说:“戴金镯就不像你了。”
有一天晚上,下着暴雨,我这心里头也不知道咋的,突然就想家了,想我那病重的母亲。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趁着没人注意,就翻墙准备逃跑。可还没等我翻过去呢,就被顾沉舟给发现了。他开着车,车灯直直地照着我,我就像个无处可逃的猎物。他下车,把我捆在后座,然后在我耳边低语:“想看母亲最后一眼,就老实待在我身边。”
还有一次,我在浴室洗澡的时候,突然发现镜子后面有个夹层。我这好奇心啊,一下子就上来了,伸手一摸,摸出了半张泛黄的戏票。我瞅着这戏票,心里头琢磨着,这是不是有啥故事啊?
不知道咋回事,监狱里突然爆发了疟疾。这病来得凶猛,好多犯人都倒了。我也没能逃过去,发着高烧,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半夜啊,我感觉到有人用雪帕包着冰块,轻轻地敷在我的额头上。我微微睁开眼睛,就看到顾沉舟跪在草席边,眼神里满是担忧。
有一天,我趁机偷了顾沉舟的配枪,跑到天台。我把枪口抵住自己的太阳穴,想着这下总算能解脱了。可没想到,顾沉舟反应那叫一个快,一下子就夺过枪,然后朝着天空开了三枪。他对着外面大喊:“今天谁动她,我毙谁。”我当时就呆住了,心里头乱糟糟的。
后来上面派人来查顾沉舟私放囚犯的事儿,他倒是不慌不忙。在上级来的那天,他当众搂着我的腰,还亲手给我点绛唇脂。他那样子,看着还挺深情的,可我心里明白,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我在顾沉舟的书房里瞎逛,发现了一个保险箱。我鬼使神差地打开它,里面竟然是我母亲当年的病历。我仔细一看,原来三年前就是我母亲帮顾沉舟伪造了舞厅火灾的证据。我的手开始颤抖,接着又发现了压在下面的褪色戏票根,那日期竟是我们初见的那晚。
后来我才知道,顾沉舟每天注射的吗啡,瓶子上贴的竟然是我的生日标签。有一次我偷偷掀开他的衬衫,哎呀妈呀,满背都是鞭痕。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替我受刑已经半年了。
有一天,外面下着暴雨,刑场那里一片混乱。顾沉舟突然走到我面前,把钥匙塞进我掌心,说:“你父亲不是我害的。”说完,他就转身走向刑场。就在这时,一颗子弹穿透了他的左肩,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
监狱里突然发生了爆炸,大火一下子就烧起来了。顾沉舟用身体护住通风管道,大声吼着让我快走。我这心里头又感动又害怕,拼了命地往外爬。当我爬到一半回头看的时候,铁栏坠落的瞬间,顾沉舟用手接住了那烧红的铁栏。他那血肉模糊的手,还对着我比了个口型:“快跑。”
我逃到了一艘渔船上,在船舱里我发现了一份染血的婚书。展开一看,日期是民国三十年春,夹着两枚刻满戾气的金戒指。我这眼泪止不住地流,原来他早就有想和我一辈子的打算。
后来追兵就要到了,我抱着婚书跳进了海里。在浪涛里,我好像听见了枪声和顾沉舟的嘶吼:“苏晚,没有我的地狱你敢独活吗!”那声音在海浪里回荡,我的心都要碎了。
多年过去了,上海的一家茶楼里,有个白发师爷每天都会擦一张残破戏台照。有一天,楼下传来了熟悉的《牡丹亭》唱腔。那师爷猛地就打翻了茶盏,手都抖得不行。
在日本东京的一家医院里,有个疯女人每天都在撕日历。有一天,窗边忽然出现了两枚生锈的金戒指。那女人盯着戒指痴笑,嘴里说着:“顾沉舟,戏台上火烧得疼不疼?”
时光又过了几十年,一份1949年的旧报纸被翻了出来,社会版登着《双尸案告破》,说那相拥的焦尸紧握的戒指内圈刻着“晚舟”二字。这段囚笼里的虐恋,也随着这岁月的流逝,渐渐化为了灰烬,只留下那一点点余温,还在诉说着曾经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