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哥下意识的将他揽入怀里手掌在他后背上轻轻的拍着。
相契合的灵魂从权谋厮杀中搁出一方天地,在彼此生命中存在的这八年无声的守候成为独属二人之间的默契。
被命运撕碎的灵魂在这一方天地中被缝合,囚鸟轮回一世而人世间不过逝去两分钟。
宁安哥是鸿玉堂的二当家亦是将娇娇献给傅行舟的推手之一,娇娇所经历的一切苦难与他都有关,他从堂人一路混成二当家那群富人的脏手段他看了个明白,他大概也知道娇娇为什么会在他怀里哭成这样。
正因为他是鸿玉堂的二当家,所以将鸿玉堂的利益视为至高无上。即使娇娇是他的弟弟,在弟弟和鸿玉堂之间他坚定选择了后者。
“哥,我好累。”娇娇的脸在宁安哥的怀里蹭了蹭。
“哥,我好累”
“哥,我好累。”
七天于傅行舟而言是性欲的满足,于娇娇却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他黏黏糊糊的嗓音在宁安哥耳边回荡,他的心跳骤然一停,悔恨比权衡利弊来得更加汹涌。那些曾以为能够接受的事情却在直面现实时被击了个粉碎。
他将人揽的更紧企图用这一刻的抚慰来洗刷干净内心的不安。
宁安道不出一字,他也没资格开口去劝诫。
在傅行舟的世界里,身体临进皮肤贴合的下一刻是血腥与暴力的残忍游戏。而在人心凉薄的鸿玉堂,宁安胸前被泪水浸湿的衣襟不再被视为引诱的手段,娇娇用泪水温度去唤起一颗曾炙热过的心脏。
生命被赋予权力的那一刻,人本性的善与灵魂的温度成为选项。
当含盐的泪水渗入皮肤在血流中蔓延,宁安仿佛在此时长出属于人类的血肉。久违的心跳在他耳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一切都太晚了,伤害已然建成他无法原谅自己。
宁安闭上眼手掌在娇娇后脑上揉了揉,他微躬着身子仔细的将娇娇包裹在他的外衣中。
还没等他开口,娇娇便抢先说。
“哥,我想你了。”
娇娇像是被宁安的行为安抚下了高涨的情绪,抽噎声逐渐变得细微,颤抖的身体恢复正常,小家伙捧着一张哭的皱皱巴巴的脸仰起头冲宁安笑。
他看着他的眼睛,目光交错间灿烂融入凉薄。娇娇环住宁安的腰带着哭腔却笑盈盈道“哥,我真的好想你。”
顷刻间,宁安不安的良心又被他的笑抓开一道口子。
对视的目光如一柄寒刃刺伤眼眸又将寒气遗留在体内,肉体与精神受寒气永世侵扰无法驱散。
娇娇的每一句话都在深深的刺痛他这个丧尽天良的哥哥,他将娇娇视为棋子投入棋局,而娇娇却在饱受凌辱之后仍以诚待他,比地狱正义的审判先来是宁安仅存的良善对自我的批判,他以毒辣的眼光审视着自我人格的残缺,他用最肮脏的字眼咒骂自己不堪的灵魂,他将封闭的愚昧的自我拉到阳光下拷打,他等不来救赎,等来的只能是无尽的煎熬与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