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舟站在Shameless三楼的落地窗前,指尖的烟灰无声坠落。窗外是常青市永不熄灭的霓虹,窗内倒映着他身后那张凌乱的大床——以及床上那个几乎不成人形的身影。
七天。他眯起眼睛,看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轮廓。七天足够摧毁一个骄傲的灵魂。
在昏迷中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傅行舟转身,皮鞋踩在地毯上没发出任何声响。他俯视着那张曾经敢于张扬跋扈的脸,如今布满泪痕与淤青。白色床单衬得那些痕迹愈发刺目,像被暴雨摧残过的花瓣。
"傅先生,您要的东西。"服务生战战兢兢的声音从五米外的安全区传来。
傅行舟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服务生立刻放下托盘逃也似地离开。他拿起那盒避孕套,金属包装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七天用了多少盒?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每次娇娇昏过去,他就让人来输液,等那具身体恢复些力气就继续。
"唔..."床上的人突然发出微弱的呻吟。傅行舟挑眉,有些意外。按照剂量,娇娇应该至少再昏迷两小时才对。
他走近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双艰难睁开的眼睛。曾经明亮的眸子里现在只剩下混沌的痛苦,却在看清他的瞬间本能地瑟缩。
"醒了?"傅行舟用指节蹭过娇娇红肿的嘴角,满意地感受到对方的颤抖,"看来计量还得调整。"
"杀...了我..."娇娇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每个字都像从破碎的肺里挤出来的。
傅行舟笑了。他单膝跪上床垫,掐住娇娇的下巴强迫他抬头:"还记得第一天你打我的那个耳光吗?"拇指摩挲着对方干裂的唇瓣,"那时候你眼睛里有火,现在呢?"
娇娇的瞳孔涣散了一瞬,似乎真的在回忆。傅行舟突然暴怒,一把扯开刚换上的床单:"看来还不够!"
当娇娇再次陷入黑暗前,他听见傅行舟在他耳边呢喃:"我要你连求死的力气都没有。"
第八天清晨,******************************************************************
"傅总,衣服准备好了。"秘书在门外轻声提醒。
傅行舟用浴巾裹住那具伤痕累累的身体,突然注意到娇娇右手无名指上有一道细小的疤痕。他皱眉,这是之前没有的。
他莫名烦躁起来,粗暴地给娇娇套上白色衬衫。过大的领口滑落,露出锁骨上新鲜的咬痕。傅行舟盯着看了几秒,突然扯开领口又补了一个更深的。
"我的。"他喃喃自语,然后抱起轻得离谱的身体走向车库。
The Gloaming of Tomorrow大厦顶层,傅行舟将娇娇安置在办公室的皮质沙发上。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那张惨白的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傅行舟站在光影交界处,突然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想看到娇娇醒来。
"傅总,五分钟后会议开始。"秘书的声音从内线电话传来。
傅行舟收回目光,整了整西装领带。当他转身时,又是那个叱咤商界的精英。只是没人注意到,他临走前将办公室温度调高了两度。
股东会议比预想的更糟。以大股东为首的保守派坚决反对将资金投入新开发的社交软件。
"小企鹅已经垄断市场了,我们何必做无用功?"大股东敲着桌子,"傅总,上市在即,稳扎稳打才是正道。"
傅行舟转动着钢笔,余光瞥见手机屏幕亮起——是办公室的监控画面。娇娇在沙发上翻了个身,衬衫下摆卷到大腿根。他眼神一暗,突然将钢笔拍在桌上。
"三年前我说要进军互联网时,各位也是这个态度。"他声音很轻,却让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现在游戏部门贡献了35%的利润。"
大股东脸色难看:"这次不一样..."
"散会。"傅行舟起身,扯松领带,"明天我要看到新方案的可行性报告。"
他快步走回办公室,胸口翻涌着莫名的焦躁。推开门看到娇娇还在睡,呼吸平稳了些。傅行舟松了松领带,走到沙发前蹲下。
阳光此刻正照在娇娇的鼻尖上,让他看起来几乎透明。傅行舟鬼使神差地伸手,却在即将触碰时僵住——他看见一滴泪从娇娇紧闭的眼角滑落。
"醒了就别装睡。"他立刻收回手,声音恢复冷漠。
娇娇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却不再聚焦在他脸上,而是空洞地望着某处虚空。傅行舟熟悉这种眼神——被彻底摧毁的人才会有的眼神。他应该感到胜利的喜悦,但胸腔里只有一片荒芜。
"喝水。"他倒了杯温水递过去。
娇娇机械地张嘴,吞咽时喉结滚动。水从嘴角溢出,顺着脖颈流进衣领。傅行舟盯着那道水痕,突然掐住他的后颈:"看着我。"
那双眼睛终于转向他,却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傅行舟心脏猛地抽紧,他粗暴地吻上去,尝到血和泪的咸涩。娇娇没有反抗,也没有回应,像个人偶任他摆布。
"说话!"傅行舟抵着他的额头低吼,"骂我,求我,随便说什么!"
娇娇的睫毛颤了颤,嘴唇轻启:"...嗯。"
这个曾经宁死不屈的少爷,现在用最温顺的眼神看着他。傅行舟应该狂喜的,但某种更黑暗的情绪吞噬了他。他猛地起身,将杯子砸向墙壁。
玻璃碎裂的声音中,娇娇条件反射地蜷缩起来。傅行舟看着这个被自己亲手打碎又重组的人,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那个会时常咒骂他的娇娇已经不在了。
他又毁了一个人手法跟曾经一模一样。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傅先生开智晚他琢磨不懂里面的规律。
娇娇没力气将自己从混沌中抽离,深陷黑暗与此刻的他来说不失为一种选择。
精神高度紧张加上身体疲惫,疯长的情绪令他陷入昏迷。
他睁开眼,从前那双泛着光的坚毅眼眸暗藏,这双眼像是漆黑夜里苍白的月光,在浪漫的背后是凄凉的底色。
那束目光坠入傅行舟眼底,他看见他瞳孔背后所藏的故人,过往的故事开始回重演,傅行舟的灵魂被时间重击。
空气宁静几分钟,陷入寂静的世界是娇娇最璀璨的银河,他沉醉于最短暂的星光以至于遗忘悲惨的世界,在痛苦里长存的人分不清现实与幻境,娇娇也看不穿银河背后是怎样的黑洞。
傅行舟打破宁静,他仍停在原地,问“疼吗?”
男人的声音如开天神斧,他的银河不堪一击。星辰划过夜空娇娇从虚幻的梦里清醒,他无法预估下一刻他是否会被男人Kiss醒,这七天他每一秒都在期望那只是一场悠长的梦,正如此刻,他同样期盼这份宁静不是他构思出的现实。
傅行舟没有似先前那般狠戾,他把语气放轻,嗓音略显温柔倒有几分哄小孩子的意味“疼吗?”
娇娇迷离着双眼,他的意识在梦境与现实之中恍惚。
连问了几次见娇娇都不回答,傅行舟联想起他上个玩物就是莫名其妙猝死的,他疑心娇娇会走上他的老路。
傅行舟站起身大步向前迈进,脚步声啪嗒啪嗒的吵的人心发慌。
他将双手抱在胸前,微微垂下眼眸,他就这样平静的看着他,说“你还活着吗?”
听到这句话,娇娇才骤然惊醒,原来这就是现实。
他第一反应是想拿起手上的东西去砸死这个狗男人,可是Shameless七天在娇娇身上留下的不只是Kiss印,挥之不去的梦魇缠身迫使他不敢再反抗。或许骨子里所带有的反抗精神不是几天就可以完全洗去的,但他的确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娇娇无法去说服自己讨好傅行舟,也无法再用蛮力去与之对抗。娇娇就那样瞪眼的眼睛看着不吵也不闹,一个炸炸呼呼的小炮仗突然之间变得安静,傅先生比起娇娇更先不适应。
当初公司股价暴跌的时候,傅先生都没有愣神过,但是今天他的目光一怔,竟然有些说不出话。
沉默了片刻,傅先生选择直面这个问题,他压低的声音夹着嗓子问道“还疼吗?”
娇娇仍旧沉默不语。
傅行舟皱起眉,他抿了一下唇随后叹了口气,他心里暗自吐槽,这个小家伙真的不乖要是换别人他问都不带问第二遍的。可是小东西也真是变了,不骂人也就算了现在都不愿意开口说话了,这副样子没有床上哭唧唧时可怜却莫名的揪心。
看着娇娇美人颈上布满的Kiss印,傅先生隐约好像生出一点人性。他没再看娇娇反而背过身去走回办公椅,转身的那一刻他留下一句话“明天,我送你回鸿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