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牵着多比的手,惊奇地看着眼前富丽堂皇如宫殿般的宅邸:“哇——这就是德拉科的家吗?这也太阔了吧!”他丝毫没有注意身后的男人默默注视的目光。
“小斯内普先生,你好。”男人客气地开口,磁性的嗓音庄严又低沉。
多比识趣地离开房间,去别处干活了。
哈利转过身,眼前的贵族男人比爸爸还高,皮肤苍白,一张脸棱角分明,眉毛细长锋利,眉梢微微上扬。浅灰色的眼睛在冰冷的灯光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
他白金色的长发披在脑后,梳得一丝不苟,整齐的黑西装上别着和德拉科一样的精致别针,他的手指修长,正握着一个威严的蛇头手杖……
哈利在这个男人身上找到了不少德拉科的影子,于是,他礼貌地问候:“卢修斯叔叔?”
[叔叔?好一个叔叔……]卢修斯心中五味杂陈。
“卢修斯叔叔,谢谢您的项链。”哈利微笑着拿起脖子上的银蛇,故意露出手腕上的铂金手表,悄悄观察卢修斯的表情。
卢修斯的目光在他手腕上停留了片刻,便盯向他额头上的伤疤,就只是那样……一直盯着……
空气一片寂静。
哈利被盯得浑身不舒服,他好想逃走,他想去找德拉科。
“疼吗?”卢修斯终于开口了,声音透露着不易察觉的关切。
“啊?卢修斯叔叔,您说这个啊,当然不疼了,爸爸经常给我调魔药喝。”哈利尴尬地回答。
“这样啊……跟我来。”说完,卢修斯就背过身去。
“等等,卢修斯叔叔。”哈利叫住了眼前的男人:“您觉得我今天这副行头眼熟吗?”
“很适合你。”卢修斯并未正面回答。
“是这样的,卢修斯叔叔,我前些年一直收到过陌生的包裹,和这条银蛇项链都是很相似的风格,也用着几乎一模一样的包装,而我今年没有再收到过陌生人的东西,取而代之的……是这条项链……”哈利的意思很明显了。
“那以后……我一年送你两次……”卢修斯面露难色,算是变相地承认了。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卢修斯叔叔!!!”哈利这下真急了:“我真的很感谢您的好意!但我无意向您索取更多珍贵的东西!我只是想知道!您为何每年都送我礼物,而且还不告诉我您是谁?”
卢修斯握着蛇杖的手颤抖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艰难地开口:“我……曾是你父亲的同学……”
哈利更疑惑了,既然是同学,那他怎么从来没听爸爸提起过,而且给自己送东西还这么神秘。但哈利察觉出此时的卢修斯已经十分为难,于是,他转移话题。
“卢修斯叔叔,德拉科在哪?”
“……跟我来。”这孩子来的第一件事果然是找他儿子,卢修斯叹了口气,带着哈利穿过长长的走廊,走上楼梯来到三楼。
……
“噔噔噔——”卢修斯敲了敲门:“小龙?”
“父亲……”门吱呀一声打开,德拉科黑着脸站在旁边。
“德拉科!”哈利热情地扑向他好些天没见的小少爷。
“哈利!?”德拉科心中狂喜,但还是努力克制,小心地看着卢修斯的脸色。
“你的朋友……我带来了……”
看着眼前的一幕,卢修斯的表情变得极不自然,他浑身别扭,但不好表现出来。更何况,现在的他还在和儿子闹脾气,可有外人在,他只好给自己找台阶下。
“所以小龙,人我都请来了……你能不能别再给我摆臭脸了……”卢修斯僵硬地低语,努力掩饰尴尬。
哈利疑惑地看着别扭的父子俩。[发生什么了?]
德拉科脚趾扣地:“父亲……对不起……”
[父亲的意思是,不再追究我和哈利的事了?!]
“你们玩,待会下来吃饭。”卢修斯赶紧关门,快步离开了。
“哈利,你怎么来了?”德拉科一脸难以置信。
“叔叔叫我来的,说要我代表普林斯家族出席晚宴。”哈利开心地坐到德拉科床上,睁大绿眼睛环顾四周:“你家真大啊!也太漂亮了吧!”
德拉科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一屁股坐到哈利身边:“那是当然~这里可是马尔福庄园。”
“咦?原来你把花插在这里啊。”哈利惊奇地起身,走向德拉科的书桌,细细观察一个精美的瓷花瓶。
“漂亮吧~好花配好瓶~这是爸爸上周从拍卖会上搞来的东方瓷器。”少爷走近书桌,骄傲地介绍。他最喜欢的事,就是用钞能力让他的独角兽呈现各种令他暗爽的可爱神情了。
“哇——我可以摸摸吗?”哈利一脸羡慕。
“这有啥不能摸的。”少爷得意撇嘴。
哈利小心翼翼地把手放上去。
看哈利对他家这么满意,少爷顿时来了兴致:“哈利,你喜欢孔雀吗?”他神秘地将脸凑近,一脸玩味地看着这个好奇宝宝救世主。
“哇!快带我看看!你们家还养这个啊!”哈利的绿眼睛瞬间亮了,兴奋地摇着少爷的胳膊。
[好可爱!!!]
他笑得更灿烂了,任由哈利扯着他的袖子催促,或许只有在哈利身边,他才能暂时卸下所有桎梏,享受如此纯粹的快乐……
“走——”德拉科一把抓起哈利的手快步下楼,来到房外的一处草坪上。
几只干净优雅的白孔雀正悠哉悠哉地踱着步子,时不时摇一下脑袋。
过了一会,它们注意到了这个陌生的面孔,于是好奇地走近……
“看啊哈利!它们喜欢你!”德拉科开心地说。
“我也喜欢它们!”哈利温柔地抚摸其中一只孔雀,满脸兴奋:“它的毛好软……”
孔雀被摸得很舒服,轻轻蹭着哈利的手腕……
“哗——”孔雀骄傲地展开它华丽的尾羽。
“哇!它开屏了!德拉科!它开屏了!好漂亮!”哈利激动地大喊。
“是的是的,我看见了!”德拉科用同样的分贝回应。
[好想让时间永远停留在此刻……]
卢修斯和纳西莎默默地盯着窗外的孩子们,他们都感受到,这个家变得更有生机了……
过了一会儿,多比出现在两人身边:“少爷,哈利·斯内普先生,请移步餐厅。”
“知道了。”德拉科漫不经心地回答,转而满脸灿烂地看向哈利:“哈利,我们走吧,多比今天应该做了很多好吃的。”
“谢谢你!多比!”哈利开心地抱起小精灵,温暖的体温融化着它佝偻的身躯……
德拉科,还有宅子里的卢修斯和纳西莎同时震惊地瞪大了眼睛,马尔福庄园突然静止……
只有多比,它诚惶诚恐,耳朵不安地抖动。这还是它第一次被如此温柔地对待……一位初次相识的客人竟然在感谢它再熟悉不过的和呼吸一样平常的工作……而且是以它这辈子都不敢渴求的,如此亲密的方式……
多比一想到与它朝夕相处的马尔福家族,脑海就瞬间被压抑和委屈填满……在过去的不知多少年里,它早已习惯了这家人的挑剔苛责,冷眼嫌恶,它以痛苦为食,以恐惧为饮,活得苟延残喘,只为尽力伺候好主人一家……
它明白,它只是个肮脏的仆从,是马尔福家呼来喝去的财产……
多比大脑一片空白,心中压抑多年的委屈瞬间波涛汹涌,它努力克制,但声音已经明显地哽咽:“哈利·斯内普先生……这是多比该做的……请您放多比下来……”
“咦?多比,你怎么了?”哈利听出多比的不对劲,把它抱得更紧了。
德拉科,卢修斯还有纳西莎看得头皮发麻,心里难受地好像被拧成了麻花……
“哈利……放它下来吧……”德拉科实在看不下去,他受不了了。
“为什么?多比好像不开心?”哈利担忧地拍拍身上的小精灵,像哄孩子一样,他越来越困惑了。[怎么有种怪怪的感觉……]
多比突然开始在哈利身上剧烈地颤抖,它拼命压住哭声,极力挣扎,卑贱的奴仆怎配玷污贵客的衣袍……
“哈利……它应该……不喜欢被抱着……”德拉科结结巴巴地解释,心里难受的要命。
哈利一惊,赶紧松手:“抱歉!多比!我无意冒犯!”
[冒犯……他竟然觉得会冒犯我……]多比再也忍不住了,泪水瞬间决堤,它不敢被哈利和少爷看到这副样子,于是仓皇逃走……
德拉科十分难堪:“哈利……它只是个仆人而已……你怎么会冒犯到它……”
……
“小斯内普先生,请。”卢修斯客气地指了个座位。
“谢谢卢修斯叔叔!”哈利乖巧地坐下,看着桌上丰盛的美食——全是他爱吃的,唯独没有糖浆馅饼,他顿时松了口气。
“孩子,德拉科跟我说过你爱吃这些,我就让多比做了。”纳西莎优雅地向他示意。
“谢谢您!纳西莎阿姨!”哈利开心地拿起刀叉。
四人全部落座,安静地用餐,唯独少了一位本该属于这家人的存在……
哈利终于忍不住了:“那个……多比怎么还不来……它不会在怪我吧……”
[?????]马尔福一家顿时愣住,诧异地面面相觑。
空气中充满了寂静的喧闹。
[孩子,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小斯内普,你真的还不明白吗?]
[哈利要是知道事实,会不会生气啊……]
哈利看着沉默的一家,手中的刀叉掉在桌上,他越来越慌了:“到底怎么了,大家怎么都不说话,我真的做错什么了吗……”
卢修斯终于受不了了:“怎么会呢,小斯内普,我们好好吃饭吧。”他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一些,试图抚平小客人的不安。
“那怎么……”
终于,纳西莎替丈夫做了决定:“多比?过来吃饭……”
高贵端庄的马尔福庄园,此刻充满了怪异的不协调感。
多比颤颤巍巍地走近,满脸写着不可思议,他不会是在做梦吧!?
德拉科急得跟多比挤眉弄眼,示意它收敛一下脸上的表情。
多比看懂了,但它不敢去其他人那里,只能故作轻松地走到哈利身边。
哈利用魔法拉过来一张椅子,小心地把多比放在上面。
多比浑身僵硬。
“多比,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夹?”
马尔福一家屏住了呼吸。
“呃……你不说话,我就自己夹了。”哈利一脸关切,用夹子夹了一大块沙拉和一根火腿,放在一个空盘子里。
多比慌乱地一个哆嗦,后怕地看着主人的脸色。
卢修斯微微地点了点头,他默许了。
“谢谢您,哈利·斯内普先生,多比自己来……”话还没说完,哈利就又切了一半牛排,给它倒了半杯南瓜汁。
“谢谢您,哈利·斯内普先生,这些够了……”多比机械地吃掉盘子里的食物,尴尬地不知是走是留。
终于,卢修斯午餐结束,起身离开。多比这才赶紧跳下椅子,收拾主人那边的桌面。
“哈利……你再吃点吧,你刚刚都没怎么吃……”德拉科满脸关切,把自己这边的食物推了过去。
“是啊孩子,不用客气,不然我们怎么跟你父亲交代。”纳西莎也把没动过的盘子用魔法推过去:“我先走了,你们聊。”
哈利道完谢后,这才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他确实很饿,毕竟还没睡醒就被多比带了过来。不过这不能怪马尔福家待客不周,因为哈利在家睡懒觉的习惯无人能敌……生活规律的卢修斯肯定以为那时候的哈利早就起床并已经吃过早饭了……
“哈利……你饿了怎么不早说,光顾着给别人夹菜……”少爷扶额。
“嗯嗯……”哈利无心回答,专心地吞着甜甜的布蕾。
少爷不再多言,偷偷观察着哈利软软的腮帮子在上下起伏……
“噗——”德拉科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哈利皱起了眉头。
“哈哈哈哈哈哈!”德拉科终于绷不住了:“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你……你是不是在笑话我!”哈利又羞又恼,抓起桌上的手帕丢到少爷脸上。
“没有!绝对没有!”[救命!他可爱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