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因为临近期末,哈利这些天显得格外地刻苦忙碌,除了吃饭上课,就是去泡图书馆,翻查那些旧到掉渣的古书,或者窝在他爸爸的实验室里全神贯注地熬着什么魔药。刚开始德拉科还全程陪同,可到后面他实在受不了好朋友每天的这种高强度工作,只好和其他几位朋友呆在一起,不再围着哈利转了。
“哈利,你不用这么紧张兮兮的,我觉得你是整个斯莱特林里最不需要担心考试的学生。”
一天晚上,面对总是姗姗来迟的哈利,德拉科终于皱着眉头开口了。
“呃……谢谢你的认可,德拉科。不过作为一名斯莱特林,我想我还是很愿意做到极致的。”哈利自豪地回答,心里一阵窃喜。
“唉——好吧好吧。但我有种预感,这次格兰杰要甘拜下风了,我还真有点期待她看到自己落后时的表情。”德拉科一脸坏笑,好像能超过赫敏成绩的人是他一样。
“哈哈哈哈,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可一定要满足你。”哈利学着德拉科的表情,狡猾地眨了一下眼睛。
梅林啊……我的救世主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不知从何时起,哈利的行为举止越来越有德拉科的味道了,不知是耳濡目染,还是跟着他学坏了,反正罗恩他们认为是后者。但只有哈利自己心里清楚,只有在德拉科面前,他才能自如地展现自己最真实的样子..……
人们从不关心一位孩子的意愿,只是一味地给他披上那名为救世的战甲。他们妄想卸下本属于自身的职责,用烫金字体在羊皮纸卷上书写着“救世主的使命”,他们躲在镀金的演讲台后,用掌声和勋章编织着足以让一位成人窒息的枷锁,在闪光灯的刺照下,将历史的重任塞进那小小的黑袍之中……
在外界的熏陶下,哈利从小就成熟得可怕,他有着远超身体年龄的沉着和敏锐,在其他孩子还在为买不到玩具而哭闹时,他就已经能读懂父母想给予他什么了。对此莉莉很头疼,她比丈夫更讨厌社会给儿子套上的光环,这些让她的儿子从小就像个小大人一样,他很多时候的行为举止虽然还是略显稚嫩,但他从来没有真正作为一个孩子活过。哈利当然能读懂妈妈的担忧,所以才愿将自己脆弱委屈的一面毫无保留地展现给他最信任的父母,毫无疑问,他是幸福的。
可这世间从来都没有绝对的善与恶,相比绝大多数人来说,哈利足够温柔善良,也绝对宽容有爱,可他清楚他不是圣人,也并没有预言家日报上胡说的悲天悯人的胸怀,他也有讨厌的人和事,他也会愤怒,会嫉妒,会傲慢。可在聚光灯的凝视下,他早已学会从容地将自己的阴暗隐忍于袍褶之下,示以人们所期待的来自救世主的光明……
……
圣诞节悄然来临,霍格沃茨到处都充满了欢乐的节日氛围。圣诞花环在走廊的墙壁上低沉颂歌,每一扇门都系着冬青编织的翠绿领结。礼堂里,十二棵圣诞树上的金球随着弗利维教授的钢琴声轻盈旋转,宛如被施了魔法的星辰。
这天在大堂,哈利收到两个包裹,上面附着一封信:
“亲爱的哈利:
圣诞节快乐! 你爸爸告诉我说你在学校交到了很好的朋友,妈妈为你感到高兴!很期待你假期能请他来家里玩。之前听魔法部的同事们闲谈,说最近的一款飞天扫帚很受欢迎,在此特地为你和德拉科一人准备了一把,祝你们玩得开心!
无限爱你的妈妈”
哈利看着桌上放的两把漂亮的最新型号光轮2000,惊喜地一手抓一个,飞快地跑向他的小少爷。
“德拉科!德拉科!看看我妈妈买了什么!”哈利难掩兴奋,一脸灿烂。
德拉科在做作业,看着哈利高兴地朝自己跑来,一脸意外,于是用同样的语气回应他:“哦!哈利!什么事这么高兴!”
“德拉科!是光轮2000!我妈妈买了光轮2000!”
“是嘛!梅林啊!最新款的光轮2000!这可真是太酷了!”
德拉科从小就过惯了富足奢华的少爷生活,当然对一把高端的飞天扫帚毫不感冒,他如果想要,明天就可以让他爸寄过来,可这是哈利分享给他的开心事,他当然要好好回应,毕竟让哈利开心,就是他的快乐。
“德拉科!我妈妈还给你买了一把!”
“???”德拉科更意外了,顿时心里一股暖流,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不带利益目的的陌生人送礼物……
“真……真的吗……梅林啊……太感谢了!我真是太开心了!明年我们就骑着这两把扫帚在魁地奇上痛扁波特!让他再在飞行课上耀武扬威!想想就爽!”德拉科一脸桀骜不驯地拽笑。
“哈哈哈哈,德拉科,他那天可是稳稳地接住了你抛出去的球。”哈利总是会被德拉科的少爷架子可爱到。
“那他还真算一条合格的狗,狗不就是这么逗得么?”德拉科一脸轻蔑地嘲讽,活像个小痞子。
“哈哈哈哈!好啦,德拉科,你忘了你那天都把纳威惹生气了么。 ”哈利被任性的小少爷逗得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切,我就用一下他的球,他至于那么小气么。”德拉科撇撇嘴。
哈利无奈地笑了,边说边从袍子里掏出一朵花,“对了,德拉科,你看看这是什么。”
“是向日葵,怎么了吗?”
“你之前说我整天忙忙碌碌准备考试,其实并没有,我是在为这个。”哈利神秘地卖着关子。
前些日子,哈利一直很头疼要给德拉科送什么作为圣诞礼物,他感觉德拉科什么也不缺,这位小少爷根本不会需要自己买多余的东西,而且自己送的肯定没有他用的高端上档次,但心意肯定是要传达的,而且还要有纪念意义,所以他苦思冥想才想出了这个好主意……
哈利到底什么意思?德拉科满心疑问。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圣诞礼物,我研究出的永生花,只要我活着,它就永远不会凋谢。”哈利得意地看着一脸问号的小少爷,继续说“它可以感知你的情绪,德拉科,你只需要触碰它,它就能对你的情绪做出反应,你可以把它当作有灵魂的朋友。”
老实说,哈利一开始是想用槲寄生做实验的,但是考虑到这种植物的尴尬寓意,一定会让本来就被误会的关系变得更加解释不清,所以思来想去,还是选择了向日葵这种不会出错的植物。
正说时,只见向日葵可爱地把头扭向德拉科,轻轻地摆动着叶子,仿佛在挥手……
德拉科看了一眼向日葵,又看了一眼哈利,温柔的笑意,纤长的睫毛,好像能装下整片星辰的眼眸……他感觉胸腔里有什么东西轻轻抽动了一下,心跳也开始逐渐加速,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对我这么好,是因为我是马尔福家的继承人吗……我又是怎么了,为何总是会这样……难道波特那天说的……不不不……我们是朋友……只是朋友而已……
“你真的……很温柔……”德拉科呆呆地盯着哈利,他懵了,脱口而出。
“啊……那个……你喜欢就好……”哈利羞得想赶紧逃走。
“像你一样……”德拉科将目光移向永生花,出神地说。
“啊……德拉科,我先走了……我还要找我爸爸呢……”说完,哈利就逃一般地离开了。
[呼——德拉科刚刚吓死我了——]
德拉科望着哈利离开的背影,默默地抚摸着向日葵的叶子……
[该死的!我刚刚都说了些啥啊!!!]
……
“莉莉和哈利!”哈利走进了地窖。
“圣诞节快乐,哈利,你来得正好,这是给你的活点地图。”西弗勒斯递给哈利两张空白的羊皮纸。
“谢谢爸爸!做这个要费不少时间吧!”哈利很懂事。
“小把戏而已,给你做一份,你以后就不用求人了。”西弗勒斯说得云淡风轻。
西弗勒斯当然不会告诉儿子,做这种弱智把戏的破地图有多费劲!他死都想不到,波特那帮混球竟然为了恶搞能做出这么复杂的东西!他们那些巨怪脑子里仅存的那点智商全用在这种地方上了么!?西弗勒斯越想越厌恶,但他肯定不会向宿敌制造的鬼把戏屈服,他发誓一定要用自己的力量做出比他们的好一千倍,一万倍的地图!以此来证明他们都是垃圾!
这些日子里,他同哈利一样,忙得马不停蹄,除了日常的上课备课,和邓布利多一起处理事务,其余时间都在跟自己的宿敌较劲。他走遍了霍格沃茨的每个角落,细致甚至严格地按比例复刻了每一个房间的样子。更严谨的是,他将每个房间存有的书籍和工具全部标注在地图上,哪些对儿子有帮助,哪些对儿子有危险,他全都用不同颜色的笔圈了出来……
他的确做到了,他做出了比波特他们好一千倍,一万倍的地图,他甚至做了两个,代价就是连安睡剂都保证不了的整整半个学期的差劲睡眠。可他并不在乎,他只想让儿子知道,只要有他在,他就永远不可能让自己的儿子为了没有的东西而求人!更何况求的是他宿敌的东西!他要让儿子意识到,他才是最伟大最厉害的发明家!不是波特!
“爸爸,打开它的咒语是什么?”
西弗勒斯拿起其中的一张羊皮纸,一本正经地说:“这份地图,还给借你的人,打开的咒语是[我誓死保证我不为非作歹],关闭咒语是[梅林作证]”
“呃……”哈利的后背有点冒冷汗了,希望双胞胎不要介意……
“这份是你的,咒语你自己设置。”西弗勒斯轻描淡写,仿佛这种小把戏对他来说无关痛痒。
“爸爸你真厉害!”
西弗勒斯一阵暗爽。
“对了哈利,你这些天神秘兮兮地干嘛呢?又在背着我干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呢?”西弗勒斯转移了话题,他仿佛看穿一切,一脸怀疑地盯着自己的儿子。自从上次的三头犬风波之后,这位老父亲对儿子是越来越不放心了。
[爸爸也太敏锐了吧,我明明掩饰地那么好,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他啊……]
“爸爸,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哈利神秘地从怀里掏出一朵金黄的向日葵。
“圣诞快乐!爸爸,这是送给你和妈妈的。”
“谢谢你,好儿子!这朵花看起来好像有点不一样啊。”西弗勒斯感动地摸了摸儿子的头。
“爸爸,你眼睛真尖,这朵花的确不一样,这是我这些天一直在研究的永生花,我翻遍了图书馆所有关于时间定格和永生的书籍论文,也试了实验室里的很多材料,花了好久才成功。”
老父亲又惊讶又惊喜,他温柔地注视着儿子并缓缓蹲下,只见那朵向日葵低下了头并转向西弗勒斯,仿佛也在看他。
“告诉爸爸,为什么要做这个啊?”西弗勒斯轻声问到。
“爸爸,我知道你那天很生我的气,我也已经推测出魔法石的事了,我承认我很好奇长生不老的魔法,可我并不理解人们对永恒生命的追求,我想,永生的魔力如果用在人类身上,那生命还有什么意义呢……”
西弗勒斯对面前只有十一岁的儿子的发言震惊了,他紧紧抱住哈利:“我怎么能生你的气呢,傻儿子,我疼你都来不及。”
[他真的只有十一岁吗?!他的成熟和懂得的哲理甚至已经远超很多大人了!梅林啊!我竟然生了个这么出色的儿子!!!]
“可换个角度来看,这种魔法还是有很伟大的价值的,只要用在恰当的地方……”哈利说着,便看向手中的花,只见它伸长了叶子,轻轻握住西弗勒斯的手指……
[我要收回我刚才的想法,哈利才是最伟大的发明家!]
“听着,哈利,你这个发明实在太伟大了!这朵花像是被赋予了灵魂一样!而且还是永生的,这简直就是个奇迹!你现在就可以发表论文到魔法科学期刊上!让所有巫师都知道你小小年纪就有了这样的智慧和才能!”
“爸爸爸爸,先别激动,永生也是有条件的,只要施咒者——也就是我在,它才永远不会凋谢……而且爸爸,原谅我的自私,我现在还不想把自己的技术分享给别人呢,我希望它的存在是特别的……”
“哦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哈利,真的非常感谢你今天带给我的惊喜,我要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妈妈!”说着,西弗勒斯就自顾自地召唤出羽毛笔和羊皮纸开始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