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久时心头一紧,立刻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愣在原地——初槐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旁边是翻倒的椅子。
月光从西侧的窗户斜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银色的光斑。那光线恰好落在初槐的头顶,将她散乱的黑发镀上一层毛茸茸的光晕。
几缕发丝黏在她汗湿的额头上,随着她急促的呼吸轻轻颤动。
初槐嘶——
初槐正揉着后脑勺,眉头皱成一团,却在看到凌久时的瞬间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眼角弯成月牙状,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初槐我想拿柜子顶上的零食盒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撒娇意味,尾音上扬,像只讨食的小猫。
初槐结果摔了个屁股墩儿!
凌久时快步走过去,伸手将她拉起来。
凌久时都快吃饭了还吃零食啊
凌久时不是说想吃红烧肉吗?
凌久时艳雪姐都做好了
初槐真的吗?
初槐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被点燃的星辰,她灵活地一个翻身站定。
凌久时真的
初槐欢呼一声,像阵风一样冲出房间。凌久时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蹦跳着下楼的背影。
她的动作太过轻快,几乎像是飘着一般,睡衣下摆随着步伐飞扬,露出纤细的腰线。
初槐好香啊
楼下飘来红烧肉浓郁的香气,混合着八角、桂皮的辛香。
但她突然一个急刹车停在楼梯口,目光扫过客厅里表情各异的阮澜烛和陈非,歪了歪头。
初槐咦?你们两个怎么这个表情?
客厅里,阮澜烛和陈非坐在沙发上,两人的表情出奇地一致——紧绷的下颌线,微微蹙起的眉头,以及在看到初槐瞬间刻意放松的僵硬笑容。
程千里第一个跳起来,夸张地挥舞着手臂。
程千里初初姐!你吓死我们了知道吗!
初槐眨了眨眼,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一个箭步冲过去揉乱程千里的头发。
初槐小千里担心我啦?放心放心
初槐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强~
阮澜烛微微侧头,黑色衬衫的领口随着动作露出一截苍白的脖颈。他压低声音对陈非说。
阮澜烛记住
阮澜烛先暂时不要在她面前提这些事情
陈非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的光线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绪。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初槐。
餐桌上的红烧肉色泽红亮,肥而不腻,初槐夹起一大块塞进嘴里,幸福地眯起眼睛。
初槐艳雪姐,你这个手艺不开饭店真是暴殄天物!
程千里人家艳雪姐之前是开餐饮的
初槐怪不得做饭这么好吃
初槐嘴里塞满食物,含糊不清地说。
门铃在这时突兀地响起。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继续若无其事地扒着饭。
凌久时起身去开门,片刻后,一个带着笑意的男声传来。
黎东源哟,正吃饭呢?
黎东源我是不是来得正是时候?
黎东源站在门口,手里拎着几个精致的礼盒,白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处,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的目光在餐桌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在初槐身上,笑意加深。
黎东源看来我们的小初槐恢复得不错?
初槐嘴里还叼着半块红烧肉,愣愣地看着他,一时忘了咀嚼。
阮澜烛白鹿老大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阮澜烛的声音冷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