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路上的青苔在微弱光线下泛着诡异的荧光,凌久时弯腰捡起一块石头,在掌心掂了掂。初槐蹲在旁边,双手托腮看他。
初槐
初槐我赌五毛钱
初槐这石头会像棉花糖一样飘起来
凌久时轻笑。
凌久时要是飘起来
凌久时出去后我请你吃一个月棉花糖
石头划出抛物线落入溪水,"嗤"的一声化作白烟消失无踪。初槐猛地跳起来,差点踩到阮澜烛的脚。
初槐嘶——
初槐倒吸一口凉气。
初槐还好刚才没掉进去
阮澜烛把她的后衣领往后拽了拽。

阮澜烛小心点,站好
阮澜烛环顾四周,他们此刻站在一条石板路上,两侧是破败的商铺。木质的招牌歪歪斜斜地挂着,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整条街道笼罩在一种诡异的寂静中,连风声都没有。
凌久时看地下
他指向地面,借着远处微弱的光,我看到石板缝隙里蜿蜒着暗红色的纹路,像干涸的血迹拼成的某种符咒。
阮澜烛蹲下身,指尖擦过青石板上的暗红色痕迹。
阮澜烛血。而且不止一个人的
他皱眉。
阮澜烛这些血迹呈放射状
阮澜烛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地底喷涌而出
初槐像不像番茄酱挤爆了?
初槐从包里掏出一包零食。
初槐
初槐饿了吗?我带了——
零食袋僵在半空,初槐突然抓住阮澜烛的胳膊。
初槐你们听到了吗?
初槐是不是有人在...剪指甲?
一阵细微的"沙沙"声从最近的店铺内传来,像是有人在用指甲轻轻刮擦木板。阮澜烛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三人屏息凝神,那声音却戛然而止。
凌久时从怀中掏出一叠符纸。
阮澜烛猛地回头,只见右侧一家布庄的橱窗里,那些灰白色菌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去,露出后面一排排整齐摆放的——人偶。
初槐蹑手蹑脚地走过去,鼻尖贴在玻璃上,压得扁扁的。
初槐里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
初槐放下武器立即投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人偶的玻璃眼珠齐刷刷转向她,嘴角以不可能的角度上扬。
每个都穿着鲜艳的清末民初服饰,脸上画着夸张的腮红,玻璃眼珠反射着诡异的光。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人偶的姿势全都变了。五分钟前他们经过时,人偶还是正常站立姿态,现在却全部面向街道,嘴角上扬到不可思议的弧度。
初槐淡定地后退半步,从包里摸出一面小镜子。
初槐
初槐笑什么笑!没见过仙女啊?
初槐叉着腰,嚣张地看着他们。
初槐是不是看到本仙女走不动道了?
"咯咯咯..."
熟悉的笑声从街道尽头传来。那个声音和红灯笼发出的笑声一模一样!
凌久时突然把初槐往身后一拉,与此同时,第一个人偶撞破橱窗玻璃探出身子。它的脖颈扭转180度,木质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阮澜烛跑!
阮澜烛一把拽起初槐就往街道中央冲。凌久时迅速跟上,三人刚跑出十几米,身后突然传来一连串玻璃碎裂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