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无边的黑暗。
萧屿澈感觉自己在下坠,仿佛要坠落到世界尽头。系统警报声越来越远,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细碎的呢喃:
"这一次,一定要保住你..."
"千年轮回,终究逃不过..."
"三魂归一,∞界重启..."
突然,她摔在一片柔软上。睁眼望去,四周是浩瀚星空,脚下踩着流动的星河。远处悬浮着三个光球,分别散发着寒冰般的蓝光、星辉似的银光和烈日般的金光。
「检测到高维空间波动,此处为∞界核心。」系统的声音变得异常空灵,「警告:宿主生命体征正在衰减。」
萧屿澈向蓝色光球走去。指尖轻触的瞬间,刺骨寒意顺着指尖蔓延,眼前浮现出万年前的画面——
冰封的王座上,白子画一袭白衣染血,怀中抱着个气若游丝的女子。那女子颈后的桃花印记正在消散,面容与萧屿澈一模一样!
"为什么..."女子艰难抬手抚上白子画的脸,"要封印我的记忆?"
白子画眼中滚落一滴泪,落地成冰:"不忘,则永世纠缠;忘之,可重获新生。"他掌心凝结出∞符号,"等我...一定会找到你..."
画面扭曲,变成现代社会的实验室。一群白大褂围着一个培养舱,舱内漂浮着与萧屿澈相同的面孔。电子屏上闪烁着「克隆体第11号,∞界载体实验失败」。
"这是...我的前世?"萧屿澈踉跄后退。
「部分正确。」系统的声音突然变得人性化,「宿主是第12号克隆体,也是唯一成功的∞界钥匙载体。」
还不等萧屿澈消化这个信息,银色光球突然主动靠近。这次她看到东方彧卿——不,是万年前的他,身着星袍在祭坛上泣血推演。星盘显示三个相连的命运,而他不顾反噬,硬生生将自己的命运线扯出,缠绕在另两条线上。
"同生..."他呕出一口鲜血,"共死..."
最后的金色光球最为炽烈。画面里年轻的帝王孟玄朗手持人皇剑,站在燃烧的城楼上。下方是万千将士,上方是撕裂的天空。他将传国玉玺狠狠砸向地面,玉玺上的龙纹化作金光注入∞形裂缝。
"以我皇运..."他仰天长啸,"换她轮回!"
三个画面同时破碎,星河倒卷,凝聚成巨大的∞符号。萧屿澈站在交叉点上,系统声音与三道男声重叠响起:
「选择:三魂归一」
现实世界中,萧屿澈的身体悬浮在长留禁地的灵泉上。白子画、东方彧卿与孟玄朗分列三角,各自施展秘法。
白子画祭出本命金丹,那颗晶莹剔透的珠子离体瞬间,他脸色惨白如纸:"以吾道基,护她心脉。"
东方彧卿脚下展开巨大星图,他割破十指,血线在虚空绘制出复杂符文:"上古禁术·七星续命!"
孟玄朗最是干脆,人皇剑划过手腕,真龙之血如金线汇入灵泉:"朕以江山气运为誓,换她一线生机!"
三股灵力在空中交织,竟形成实体化的∞符号!各派掌门看得目瞪口呆,笙箫默手中的箫"当啷"落地:"这...这是上古传说中的三魂共祭?"
∞符号缓缓落下,融入萧屿澈心口。她的身体剧烈颤抖,颈后桃花印记光芒大盛,一道虚影从印记中浮出——正是系统本体,一枚残缺的∞形水晶!
"果然..."白子画伸手触碰水晶,"这就是当年我封印的记忆核心。"
东方彧卿星盘急速转动:"不完整,只有三分之一。"
孟玄朗突然割破指尖,将血滴在水晶上:"试试这个。"
血滴融入,水晶亮起三分之一。白子画与东方彧卿对视一眼,同时效仿。当三人的血都融入后,水晶终于完整,化作流光钻回萧屿澈眉心。
"接下来..."东方彧卿擦去嘴角血迹,"只能等了。"
禁地外,单春秋隐身暗处,手中琉璃瓶里装着从萧屿澈枕边偷来的一缕青丝。他阴笑着退入阴影:"圣君,东西到手了。"
七杀殿内,炼魂炉中漂浮着与萧屿澈容貌相同的傀儡。杀阡陌接过琉璃瓶,将青丝投入炉中:"有了天外之人的气息,这容器就完美了。"
炉火骤然大盛,傀儡睁开了眼睛...
三日后,萧屿澈仍未苏醒。白子画日夜守在灵泉边,不断将灵力输入她体内。东方彧卿则翻遍异朽阁古籍,寻找唤醒之法。最令人意外的是孟玄朗,这位年轻帝王竟放下朝政,在禁地外搭起帐篷,每天亲自熬药。
"陛下,奏折..."太监战战兢兢地捧着一摞文书。
"放着。"孟玄朗头也不抬,专注地盯着药罐,"告诉那些老东西,朕的女人要是醒不了,这江山谁爱要谁拿去!"
灵泉中,萧屿澈的神识正在经历奇妙变化。三个光球环绕着她,不断注入记忆碎片。她看到万年前作为∞界守护者的自己,与白子画是师兄妹,与东方彧卿是知己,与孟玄朗是...夫妻?
"不完全是。"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她一跳。转身看见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身影,只是眼眸中闪烁着数据流般的光芒。
"系统?"
"更准确地说,是'我'的完整形态。"身影微笑,"∞界记忆核心,也是你真正的灵魂碎片。"
随着解释,萧屿澈终于明白:万年前∞界崩溃时,为保三界平衡,她将自己一分为三——记忆交给白子画封印,力量托付东方彧卿保管,灵魂则随孟玄朗转世。而系统,就是记忆核心的残缺形态。
"现在他们补全了我。"系统——或者说,完整的记忆核心——开始融入她的神识,"准备好接受所有记忆了吗?"
痛苦如潮水般袭来!万年的轮回,十一世的失败,每一次都终结于三魂无法归一...而这一世,是最后的机会。
"如果失败..."
"∞界将彻底崩塌,三界重归混沌。"
现实世界中,萧屿澈的身体突然浮空!白子画立刻起身,横霜剑出鞘戒备。只见她颈后桃花印记完全显现,∞符号旋转扩大,最终化作光茧将她包裹。
"退后!"东方彧卿拉住想要上前的孟玄朗,"这是魂体融合!"
光茧中传来萧屿澈痛苦的呻吟。白子画再忍不住,一剑劈向光茧!剑气却被∞符号吸收,反哺回萧屿澈体内。
"她在吸收我们的力量..."东方彧卿恍然大悟,"快,继续输送灵力!"
三人再次联手,这次灵力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光茧越来越亮,最终如蛋壳般碎裂。萧屿澈缓缓落地,眼眸睁开时,左眼如星空深邃,右眼似烈日灼目,而眉心浮现出冰蓝纹路。
"我回来了。"她的声音带着三重回声。
白子画第一个上前,却在伸手时迟疑:"你是...萧屿澈还是..."
"都是。"她目光流转间,异象渐渐平息,"记忆融合了,但我依然是'我'。"
孟玄朗直接将她搂入怀中:"管你是谁,回来就好!"这个拥抱温暖有力,带着真龙特有的气息。
东方彧卿摇着扇子,眼中却有泪光:"欢迎回家,∞界守护者。"
就在这温情时刻,警报突然响起!七杀殿方向魔气冲天,一道与萧屿澈完全相同的身影立于云端,手中∞符号漆黑如墨。
"赝品。"萧屿澈冷笑。她抬手虚握,真正的∞符号在掌心流转,"看来有人迫不及待想见见正主了。"
白子画横霜剑直指苍穹:"这次,我们一起。"
东方彧卿星盘展开:"算我一个。"
孟玄朗人皇剑出鞘:"朕的皇后,岂容妖魔亵渎?"
萧屿澈看着身旁三人,突然笑了。这一笑,春暖花开。
"好。"她手中∞符号光芒大盛,"就让七杀殿看看,什么是真正的...三魂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