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庆）初逢

"主线任务完成度100%。滕梓荆性命保全成功。新任务激活：接近北齐密探首领言冰云，获取北齐在庆国间谍网络名单。任务难度：S级。"

系统的提示音将萧屿澈从浅眠中惊醒。窗外，晨曦微露，距离她与范闲联手挫败二皇子政变已过去半月。她揉了揉太阳穴，新任务的内容让她眉头紧锁。

言冰云——北齐派驻庆国的密探头子，表面身份是北齐使团参赞，实则是北齐谍报网的核心人物。原著中此人智计百出，心狠手辣，是范闲后期的主要对手之一。

"系统，提供言冰云详细资料。"

虚拟界面展开，言冰云的三维影像悬浮空中——二十三四岁年纪，面容清俊，眉眼如刀，一身靛蓝长衫衬得气质冷冽。资料显示他精通易容、毒术、机关，曾以不同身份在庆国活动三年未被发现。

"当前言冰云位置：北齐使馆。近日行程：今晚将出席礼部举办的接风宴。"

萧屿澈眯起眼睛。机会来了。她翻身下床，唤来小桃："准备一套北齐风格的衣裙，再打听下今晚礼部宴请的宾客名单。"

小桃领命而去。萧屿澈走到妆台前，取出范闲前日送来的新银簪——簪头果然刻着精致的梅花。她轻抚花瓣，心中泛起一丝暖意，随即强迫自己收敛心神。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新任务比想象中更棘手。

"宿主情绪波动异常。"系统冷冰冰地提醒，"请注意：本世界任务期间，禁止与范闲发展超出必要限度的情感联系。"

萧屿澈手一顿："为什么？"

"避免任务干扰。"

这个解释太过含糊，但系统显然不打算多说。萧屿澈将银簪别入发髻，开始筹划今晚的行动。

华灯初上，礼部衙门张灯结彩。北齐使团此次以恭贺庆帝康复为由来访，实则暗流涌动。萧屿澈手持伪造的请帖，以"北齐药材商之女"的身份混入宴会。

她一袭湖蓝色北齐裙装，发间只簪那支梅花银簪，看似素雅，实则簪内中空，藏有能让人吐露真言的药剂。这是她根据现代化学知识自制的硫喷妥钠类似物。

宴会厅内，各国使节、庆国官员三三两两交谈。萧屿澈端着一杯果酒，目光扫视全场，很快锁定了目标——言冰云正站在角落，与一位庆国官员低声交谈。

他比资料中更年轻，也更危险。削瘦的身形包裹在深蓝长袍中，苍白的面容上一双眼睛锐利如鹰。即使伪装成文弱参赞，那股锋锐之气也掩藏不住。

萧屿澈缓步靠近，假装欣赏墙上的字画，实则倾听他们的对话。

"...庆国今年的丝绸产量确实增加了。"那位庆国官员说道，"但大多供应内需，出口配额有限。"

言冰云微笑："无妨。我们北齐更关心药材贸易。听闻南方水患后瘟疫频发，黄连价格飞涨？"

"言参赞消息灵通。"官员奉承道，"不过朝廷已控制疫情..."

萧屿澈心中冷笑。表面谈生意，实则在套取庆国灾情情报。她故意碰倒一旁的花瓶，在众人目光投来时歉然福身："失礼了。"

言冰云转头看她，眼中闪过一丝审视。萧屿澈趁机上前："这位大人可是北齐来的言参赞？家父做药材生意，常提起言参赞学识渊博。"

"过奖。"言冰云微微颔首，"令尊是？"

"家父姓白，在沧州经营药行。"萧屿澈随口编造，"小女子白芷，随叔父来京开分号。"

"白小姐。"言冰云目光在她发间银簪上停留片刻，"初次来京？"

"是呢。"萧屿澈故作天真，"京中繁华，令人目不暇接。听闻言参赞精通各国风情，不知可否指点一二？"

这是明显的搭讪，但言冰云并未拒绝。两人寒暄几句，萧屿澈故意在交谈中夹杂几句北齐方言。言冰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白小姐的北齐话说得很地道。"

"家母是北齐人。"萧屿澈微笑，"说起来，言参赞的口音倒有些像上京人？"

言冰云瞳孔微缩——上京是北齐都城，而他表面身份是北齐边境出身。

"曾在都城求学。"他轻描淡写地带过，"白小姐对语言学也有研究？"

"略懂一二。"萧屿澈抿嘴一笑，"比如言参赞刚才说'药'字时，带着云州口音；但说'贸易'时，又是标准的京都腔。真是...有趣呢。"

言冰云眼中寒光一闪。萧屿澈知道他在警惕——她刚才故意点破了他三个不同身份的方言特征。

"白小姐观察入微。"言冰云声音冷了几分，"不知还看出什么？"

"还看出..."萧屿澈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言参赞腰间玉佩的绳结打法，是北齐暗探专用的'千机结'。这种绳结遇水会自动松开，方便紧急销毁信件。"

言冰云面色不变，但萧屿澈感觉到他瞬间绷紧的肌肉。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一位北齐武官大步走来："言参赞，沈大人找您。"

言冰云借机告辞。临走时，他深深看了萧屿澈一眼："白小姐见识不凡，改日再讨教。"

萧屿澈微笑目送他离开，后背已渗出冷汗。这场交锋她略占上风，但言冰云的敏锐也超出预期。尤其是他临走时那个眼神，仿佛已看穿她的伪装。

宴会结束后，萧屿澈没有直接回府，而是绕道北齐使馆附近。系统扫描显示，言冰云的书房还亮着灯。

"系统，能透视房间吗？"

"能见度不足。检测到防窥涂层：铅汞混合物，可阻挡X射线。"

萧屿澈挑眉。言冰云果然谨慎。她绕到使馆侧面，发现一棵古松枝干延伸至围墙内，正好可以借力翻入。

"警告：院内红外感应装置。"系统提示，"穿越者科技，不属于本世界。"

萧屿澈心头一震。穿越者科技？难道北齐也有穿越者？或者...是叶知秋留下的东西？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小镜，调整角度反射月光，果然看到院中隐约有红色光束交织成网。这种精密设备，绝非本世界产物！

"系统，如何规避？"

"方案一：干扰发射源；方案二：制造短暂停电。"

萧屿澈选择后者。她找到使馆外的总闸，用银簪做了个简易延时短路装置。五分钟后，使馆区域突然陷入黑暗。

趁着守卫混乱检查的间隙，萧屿澈翻墙入院，灵猫般潜至言冰云书房窗外。透过缝隙，她看到言冰云正就着烛光查看一幅地图。

地图上标注着庆国各州郡的兵力分布，旁边还堆着几卷文书。最引人注目的是桌角一个木盒，盒上刻着复杂的机械锁。

萧屿澈耐心等待。约莫一刻钟后，言冰云被侍卫叫走，似是去处理停电问题。她趁机撬窗而入，直奔那个木盒。

锁是九宫格机械密码，需要按特定顺序推动滑块。萧屿澈尝试了几种常见组合，均告失败。时间紧迫，她决定冒险一试——用银簪连接系统，直接扫描内部结构。

"检测到铜制机关，密码序列：3-7-2-1-4。"

萧屿澈按提示推动滑块。咔哒一声，盒盖弹开。里面是一叠密信和一本名册。她快速翻阅，心跳加速——这赫然是北齐在庆国的间谍网络名单！

正要细看，系统突然警报："检测到压力感应！机关已触发！"

萧屿澈猛地后仰，一支毒箭从头顶掠过！紧接着，书房四角喷出无色气体。她立刻屏息，同时取出银簪内的解毒剂吸入一口。

"气体成分：神经毒素C-14，致命剂量：30秒暴露。"

萧屿澈迅速拍下名单内容，将木盒恢复原状。正要撤离，门外传来脚步声——言冰云回来了！

千钧一发之际，她发现书架后有一道暗门。闪身进入，竟是一条狭窄密道。密道尽头是使馆后院，萧屿澈顺利脱身。

回到静雅轩，她立刻将拍下的名单誊抄下来。除了各地密探信息，还有一个意外发现——言冰云正在秘密调查范闲，资料详细得惊人，甚至包括他儿时在澹州的生活细节。

"系统，分析言冰云对范闲的调查目的。"

"可能性排序：1.针对监察院行动；2.个人恩怨；3.受第三方指示。"

第三方？萧屿澈若有所思。联想到院中的红外装置，一个可怕的猜测浮现——言冰云背后，可能也有穿越者支持！

次日清晨，小桃匆匆来报："姑娘，北齐使馆送来请帖，言参赞邀您午时醉仙楼一叙。"

萧屿澈挑眉。来得真快。看来昨夜虽然没被抓现行，但她已经引起言冰云怀疑。这次邀约，八成是场鸿门宴。

"回复说我准时赴约。"

醉仙楼天字号雅间，言冰云独自品茶。见萧屿澈进来，他放下茶盏："白小姐，或者说...萧姑娘？"

萧屿澈心头一跳，表面却不动声色："言参赞何出此言？"

"白氏药行查无此人。"言冰云淡淡道，"反倒是范闲未婚妻萧屿澈，近日频繁打探北齐使团消息。"

萧屿澈知道伪装已破，索性大方承认："言参赞好手段。那今日是来问罪的？"

"好奇而已。"言冰云给她斟了杯茶，"萧姑娘身为未来范夫人，为何对北齐密探感兴趣？"

"女子就不能关心国家大事？"萧屿澈轻抿一口茶，暗中检测无毒。

言冰云突然换了话题："昨夜使馆停电，有趣的是，只有红外感应系统失效，其他电路正常。"

"哦？"萧屿澈故作惊讶，"还有这种事？"

"更巧的是，有人趁黑潜入我书房，动了密码盒。"言冰云目光如刀，"那盒子上的毒，除了我和制毒者，天下无人能解。可入侵者不仅活着离开，还精准拍下了想要的东西。"

萧屿澈背后渗出冷汗。言冰云这是在试探她！那毒果然是故意留下的破绽。

"言参赞跟我说这些，不怕我告发你私藏密探名单？"

"名单是假的。"言冰云冷笑，"真的藏在你绝对找不到的地方。"

萧屿澈心头一震。假的？那她拍下的...

"萧姑娘不必懊恼。"言冰云突然倾身向前，"我今日邀你，是想谈笔交易。"

"什么交易？"

"范闲换名单。"言冰云声音冰冷，"我要范闲的详细行程和监察院行动计划。作为交换，给你一份真实的北齐密探名单——当然，会保留几个关键人物。"

萧屿澈几乎要笑出声。言冰云竟想策反她？"言参赞高看我了。我与范闲虽有婚约，但政事他从不对我提及。"

"是吗？"言冰云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那这封范闲亲笔所写，邀你共同分析北齐使团动向的信，又作何解释？"

萧屿澈瞳孔微缩。这信是她与范闲之间的密函，怎会落到言冰云手中？

"考虑一下。"言冰云起身，"三日后午时，还在此地等你答复。"

离开醉仙楼，萧屿澈思绪纷乱。言冰云比她想象的更难对付，不仅识破她身份，还截获了她与范闲的密信。更麻烦的是，她拍下的名单可能是假的！

"系统，扫描昨日拍下的名单，寻找伪造痕迹。"

"分析中...发现三处矛盾点：1.云州密探年龄与历史记录不符；2.沧州据点地址不存在；3.名单编码方式与北齐惯例相反。"

果然如此！萧屿澈咬牙。言冰云早料到会有人窃取名单，故意放了份假货。而真的名单...

她突然想起书房那个地图。当时匆匆一瞥，似乎看到几个红圈标记。那些会不会才是真正的密探据点？

正思索间，一辆马车在她身旁停下。帘子掀起，露出范闲的脸："上车。"

马车内，范闲神色凝重："听说你被言冰云约谈了？"

"你监视我？"萧屿澈挑眉。

"保护。"范闲纠正，"言冰云不简单。他背后可能有..."

"穿越者支持？"萧屿澈接话。

范闲震惊地看着她："你也发现了？"

"红外感应系统，神经毒素配方，都不是这个时代的技术。"萧屿澈沉声道，"更可怕的是，言冰云可能在调查你，资料详细到令人发指。"

范闲脸色阴沉："我怀疑他与叶知秋有关联。但叶知秋明明已被关押..."

"除非她还有同伙。"萧屿澈想起那份假名单上的编码，"范闲，我需要接触北齐使团副使沈重。听说他与言冰云不和？"

"明争暗斗已久。"范闲点头，"沈重是北齐太后的人，而言冰云效忠于北齐皇帝。你想利用这点？"

"分而治之。"萧屿澈微笑，"既然言冰云给我假名单，那我就还他一份'大礼'。"

三日后，萧屿澈如约来到醉仙楼。言冰云已在雅间等候，面前摆着一份卷宗。

"萧姑娘考虑得如何？"

"先验货。"萧屿澈指了指卷宗。

言冰云展开一角，露出部分名单。萧屿澈快速扫描，系统确认这次是真实的。

"我的诚意到了。"言冰云合上卷宗，"萧姑娘的呢？"

萧屿澈从袖中取出一封信："范闲未来十日的行程，以及监察院对北齐使团的监控计划。"

言冰云仔细阅读，眼中闪过满意之色："合作愉快。"

就在此时，楼下突然传来喧哗。沈重带着一队北齐武士冲上来："言冰云！你私通庆国，出卖北齐利益，该当何罪！"

言冰云脸色大变："胡说什么！"

"证据在此！"沈重亮出一封信，"你与庆国监察院的秘密通信！"

萧屿澈暗中勾唇。那正是她精心伪造，又"不小心"让沈重心腹截获的假情报。

言冰云瞬间明白中了圈套，凌厉的目光射向萧屿澈。后者无辜地眨眨眼："言参赞，看来你的麻烦比我大呢。"

趁着北齐内讧，萧屿澈悄然退场。刚出醉仙楼，就被一只大手拉入小巷。范闲将她按在墙上，眼中怒火燃烧："你疯了？真给言冰云我的行程？"

"假的。"萧屿澈轻笑，"但足以让沈重信以为真。现在北齐使团内斗，我们正好浑水摸鱼。"

范闲松了口气，却仍不放手："太冒险了。言冰云不会善罢甘休。"

"我知道。"萧屿澈仰头看他，"所以下一步，我需要你配合演场戏。"

"什么戏？"

"苦肉计。"萧屿澈轻声道，"让言冰云以为你因泄密而惩罚我。这样我才能继续接近他，获取真名单。"

范闲眉头紧锁："太危险了。言冰云不是好相与的。"

"所以需要你配合。"萧屿澈取出一个香囊，"这里面有特殊香料，能中和言冰云常用的那种毒。若我遇险，循着香味就能找到我。"

范闲接过香囊，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腕。那一瞬，萧屿澈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这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却让她恍惚了一瞬。

"怎么了？"范闲察觉到她的异常。

"没事。"萧屿澈强自镇定，"记住，三日后在监察院当众斥责我，越严厉越好。"

范闲深深看了她一眼，最终点头："小心。"

当夜，萧屿澈在静雅轩研究从言冰云处偷拍的地图。那些红圈标记果然对应着真实的密探据点。正当她标记到第三个位置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琴声。

推开窗，只见对面屋顶上，言冰云一袭白衣，正在月下抚琴。琴音清冷孤高，仿佛在诉说无人理解的寂寞。

鬼使神差地，萧屿澈取出一支竹笛，和着琴音吹奏起来。她吹的是一首现代改编的《月光》，旋律与传统古琴奇妙地融合。

琴声戛然而止。言冰云望向她的方向，月光下那双眼睛锐利如刀，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萧屿澈放下竹笛，无声地关上窗户。这场危险的博弈才刚刚开始，而她已在不经意间，触动了对手心中某根隐秘的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