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诗会前一周,萧屿澈频繁出入苏宅。名义上是与梅长苏讨论诗会事宜,实则是为了近距离观察他的身体状况。
这日清晨,她带着一包刚配好的药材来到苏宅后院。飞流像只警觉的小兽,瞬间出现在她面前。
"给苏哥哥的?"少年盯着她手中的药包,鼻子皱了皱。
萧屿澈笑着点头:"能帮我拿给他吗?"
飞流接过药包,却突然凑近她闻了闻:"你身上......有药味。和蔺晨哥哥一样。"
萧屿澈心头一跳。她最近确实在研究这个时代的草药,试图结合现代医学知识为梅长苏缓解症状。正要解释,一个清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飞流说得没错,这位姑娘身上的药香可不简单。"
转身只见一位白衣公子摇着折扇,懒洋洋地靠在廊柱上。他眉眼如画,气质洒脱,与梅长苏的沉稳内敛截然不同。
"蔺晨少阁主。"萧屿澈福了福身。系统立刻提示:"蔺晨,琅琊阁少主,危险等级:高"。
蔺晨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姑娘认识我?"他合上折扇,缓步走近,"有趣,我却不记得见过姑娘。"
"悬镜司萧屿澈,久仰少阁主大名。"萧屿澈强作镇定,暗恼自己失言。
蔺晨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突然伸手:"药包给我看看。"
飞流乖乖递上药包。蔺晨打开闻了闻,眉毛越挑越高:"川贝、枇杷叶、雪见草......"他每报一味药名,眼神就锐利一分,"还有一味我不认识的,气味微辛,性当属温。"
萧屿澈手心冒汗。那味药是她根据现代知识添加的辅酶Q10类似物,这个时代根本不存在。
"萧姑娘医术师承何人?"蔺晨目光如电。
"家学而已。"萧屿澈勉强笑道,"少阁主若觉得不妥,我拿走便是。"
蔺晨却将药包还给她:"不必。这配方虽古怪,但对苏兄的病症确实有益。"他顿了顿,声音突然压低,"只是我不明白,一个悬镜司女使,怎会懂得连琅琊阁都闻所未闻的药材?"
系统疯狂报警:"警告!身份暴露风险90%!"萧屿澈心跳如鼓,正欲辩解,梅长苏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蔺晨,别吓着楹儿姑娘。"
梅长苏披着月白外袍走出,脸色比昨日更加苍白。系统自动开启"健康扫描"功能,显示的数据让萧屿澈心头一紧——他的心肺功能只剩正常人的60%,且还在持续恶化。
"苏兄,你这位小朋友可不简单。"蔺晨意味深长地说,"这药方中的思路......非此世所有。"
梅长苏咳嗽两声,淡然道:"楹儿姑娘见多识广,有何奇怪?"
"是吗?"蔺晨转向萧屿澈,"姑娘可懂音律?"
萧屿澈一怔:"略知一二。"
"正巧,宫羽姑娘今日也来了,不如你们切磋一番?"蔺晨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听到宫羽的名字,系统立刻弹出提示:"宫羽,妙音坊头牌,暗恋梅长苏,敌意度70%"。萧屿澈暗叫不好,这是蔺晨设的局!
不等她推辞,一位绝色佳人已抱着古琴翩然而至。宫羽向梅长苏行礼后,目光落在萧屿澈身上,虽面带微笑,眼中却冷若冰霜。
"久闻萧姑娘才貌双全,不知可否赐教?"
梅长苏微微蹙眉:"宫羽......"
"无妨。"萧屿澈打断他,既然躲不过,不如直面挑战,"只是我琴艺粗浅,还请宫羽姑娘多多指教。"
众人移步听雨轩。宫羽端坐琴前,纤指轻拨,一曲《广陵散》倾泻而出。琴音时而激昂如雷,时而婉转似水,技艺之高,令在场众人无不屏息。
萧屿澈暗自叫苦。她在现代虽学过几年钢琴,但对古琴只有理论了解。系统突然提示:"可使用5点好感度兑换'初级古琴技能',时效30分钟。"
"兑换!"萧屿澈毫不犹豫。
宫羽奏毕,满座喝彩。她优雅起身,向萧屿澈做了个"请"的手势。
萧屿澈深吸一口气,坐到琴前。她决定冒险一搏——将现代《梁祝》的旋律融入古琴技法。这首在这个时代尚未诞生的经典,既有古典韵味又含新颖乐思。
手指触碰琴弦的瞬间,兑换的技能立刻生效。她先弹了一段传统《梅花三弄》作为引子,然后自然过渡到《梁祝》的主旋律。现代和声理论与古琴泛音技巧相结合,创造出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音色。
梅长苏原本担忧的眼神渐渐变为惊讶,蔺晨的折扇停在了半空,就连宫羽也微微睁大了眼睛。
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听雨轩内一片寂静。半晌,蔺晨率先鼓掌:"妙!这是何曲?"
"《化蝶》,"萧屿澈轻声回答,"讲述一对恋人化为蝴蝶的故事。"
宫羽深深看了她一眼:"萧姑娘琴艺......别具一格。"系统提示:"宫羽敌意度降至30%,转为好奇"。
梅长苏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楹儿姑娘总能给人惊喜。"
"不过是拾人牙慧。"萧屿澈谦虚道,暗自松了口气。
午后,蔺晨将萧屿澈单独叫到药圃。他开门见山:"萧姑娘,你不是普通人。"
萧屿澈心跳加速:"少阁主何出此言?"
"你的药方、琴艺、言谈......"蔺晨盯着她的眼睛,"还有你看苏兄的眼神。"
"我......"
"不必解释。"蔺晨抬手制止,"我只问一句:你对苏兄,是真心还是利用?"
萧屿澈迎上他的目光:"若我说两者皆有呢?"
出乎意料,蔺晨笑了:"还算诚实。"他转身摘下一株草药,"不管你来自何方,若你敢伤害苏兄,琅琊阁倾尽全力也会找到你。"
"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好。"萧屿澈低声说。
蔺晨将草药递给她:"这个加在你药方里,效果会更好。"顿了顿,"另外,宫羽那边你不必担心,她只是......"
"我明白。"萧屿澈接过草药,"谢谢。"
离开药圃,萧屿澈迎面撞上匆匆而来的梅长苏。他脸色异常苍白:"楹儿姑娘,刚接到消息,谢玉派人去了悬镜司。"
萧屿澈心头一紧:"冲夏冬师姐去的?"
"不,"梅长苏沉声道,"是冲你。有人告密说你与江左盟过从甚密,怀疑你泄露悬镜司机密。"
系统突然警报大作:"危险警告!谢玉死士已出动!"
几乎同时,一道寒光从屋顶直射萧屿澈后心!梅长苏猛地将她推开,自己却被暗器擦过手臂,顿时鲜血直流。
"苏先生!"萧屿澈失声惊呼。
飞流如闪电般跃上屋顶,随即传来打斗声。梅长苏强撑着站起:"快走,这里不安全!"
"你受伤了!"萧屿澈撕下衣袖为他包扎,发现伤口处渗出的是暗红色的血,"暗器有毒!"
梅长苏的呼吸已经变得急促:"不碍事......先离开......"
萧屿澈扶着他快速撤向内室。刚关上门,梅长苏就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萧屿澈一把扶住他,触手却是一片滚烫。
"系统!分析毒素!"她在心中急呼。
"检测中......乌头碱类毒素,已侵入血液循环。建议:立即使用解毒剂配方如下......"
萧屿澈迅速扫过系统提供的配方,发现其中几味药正好是她早上带来的。她将梅长苏扶到榻上,飞快地配起药来。
"楹儿姑娘......"梅长苏虚弱地唤道,"若情况不妙,你先走......"
"闭嘴!"萧屿澈罕见地失态,"省点力气!"
药配好后,她扶起梅长苏,小心喂他服下。片刻后,他的呼吸平稳了些,但脸色仍然惨白。
"为什么推开我?"萧屿澈低声问,"你知道那暗器有毒。"
梅长苏微微睁开眼:"本能反应......"
"胡闹!"萧屿澈声音发颤,"你的身体本就......"她突然哽住,说不下去。
梅长苏费力地抬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楹儿哭了?"
萧屿澈这才发现自己竟落了泪。她握住梅长苏的手:"答应我,别再这样冒险。"
"那楹儿也答应我一件事。"梅长苏凝视着她,"告诉我你的真实来历。"
萧屿澈心头一震。系统立刻警告:"禁止透露穿越者身份!"
"我......"她咬了咬唇,"我不能说。至少现在不能。"
梅长苏没有追问,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罢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窗外,飞流和蔺晨已经解决了刺客。蔺晨进门为梅长苏把脉,惊讶地发现毒素已经控制住了。
"萧姑娘这解毒方......"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萧屿澈一眼,"简直像是专门针对这种毒配制的。"
萧屿澈避开他的目光:"巧合而已。"
夜深人静,梅长苏的伤势稳定下来。萧屿澈守在榻边,望着他熟睡的面容,心中五味杂陈。系统冷冰冰地提醒:"宿主情感投入过度,请记住任务优先。"
"闭嘴。"萧屿澈在心中斥道。
她轻轻抚平梅长苏紧蹙的眉头,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她已无法将这个虚拟世界当作简单的任务场景。这里的人,尤其是眼前这个病弱的谋士,对她而言已经变得无比真实。
梅长苏在睡梦中无意识地握住她的手,喃喃道:"楹儿......别走......"
萧屿澈眼眶一热。系统再次提醒:"宿主终将离开此世界,情感投入只会增加痛苦。"
就在这时,梅长苏突然睁开眼,异常清醒地问:"楹儿,若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如何?"
萧屿澈心头剧震,强作镇定:"胡说,你会长命百岁。"
梅长苏微微一笑,没有追问。月光透过窗棂,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抬手轻抚她的面颊,指尖冰凉:"楹儿的眼睛......像星星一样亮。"
萧屿澈握住他的手,贴在脸颊上。两人相对无言,却胜过千言万语。
窗外,一片落叶悄然飘落。系统提示音轻轻响起:"梅长苏好感度达到85%,危险警告:情感羁绊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