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世轩终究还是没让自己的母亲太难看。
祭祖仪式开始之前,他还是让人将老太太请了进来。
只是这老太太却从头到尾耷拉着脸,眼睛像刀子一样时不时的刮像金芷铃。
金芷铃站在龙君睿儿身侧,全当看不见老太太的眼神,悠然自得,气的老太太不停的翻白眼。
不过好在老太太也并没有真的发作,金家祭祖终于在金世轩的主持下圆满完成。
等众人出了祠堂,龙君睿就直接拉着金芷铃了私塾。
两人金童玉女般般配的身影,看红了身后金家二房三房一众人的眼睛。
三房金世谦的妻子甚至还狠狠地戳了戳金婉宁的脑袋,小声责怪道:“都是你这个没用的废物!”
金婉宁则委屈的悄悄抹起了眼泪,低着头任凭母亲数落着抽抽涕涕的跟着众人离开了祠堂。
老太太等金世轩锁上祠堂的门后,拦住了他的去路。
金世轩对这个强势的母亲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跟着她一起来到了她的院子。
老太太的院子在金家大宅的最东边,那个位置冬暖夏凉最适合老人家居住。
但唯一有一个缺点就是离金世轩的院子太远了,以至于老太太怕耽误了金世轩的公事索性取消了他的晨昏定省,只让李氏初一十五过来伺候她一下,尽尽孝道。
金世轩跟着她来到她的院子,老太太打发人给他上了椅子热茶后,才做回到榻上开口说道:“轩儿,并非母亲偏心。只是你父亲走的早,金家大小的事情全都落在了我一个人身上,我总得对得起你父亲才是啊!”
金世轩一边品味着老太太的话,一边小心翼翼的回着话,“母亲为金家操劳,儿子都看在眼里。母亲辛苦了。”
老太太一挥手:“这些苦都是我为金家子孙改受的,也没什么。”
丫鬟过来替她取下了抹额,递上了一块帕子。
老太太接了过来一边擦着脸和手,一边接着说道:“倒是你,作为金家的当家人如今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金世轩堆起笑容,正要问老太太自己怎么不像话了,这时三房的金世谦领着哭哭啼啼的金婉宁满脸怒容的走了进来。
“母亲,你可要为婉宁做主呀!”
金世谦和金世轩虽然是亲兄弟,可是两人长相性子却孑然相反。
金世轩生消瘦斯文,性子温和,但是金世谦去生得白胖,脾气急躁。
拉着躲在他身后鹌鹑似的金婉宁怒气冲冲的走进房间,金世谦一进门就把身后的金婉宁往金世轩面前一推。
“兄长,你仔细看看,这可是你的亲生侄女,她长的可有比你收养的野种差半分?”
金世轩不悦的皱起眉头,站起来换了座位用这种方式不露声色的拉开自己和金婉宁之间的距离,“我已经说过,铃儿不是野种,是我金世轩的女儿,二弟也算是铃儿的长辈,看着她长大,怎么说话如此难听。”
金老太太也说道:“老二,不得对你大哥无礼!”
金世谦被老太太这么一呵斥,立刻委屈的喊道:“母亲!你答应过儿子的!”
老太太一脸不耐烦的做了个叫他闭嘴的手势,随后笑着将金婉宁拉倒自己身边,从袖子里抽出一块帕子替金婉宁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嘴里说着哄孩子的话。
“瞧瞧,咱们家婉宁的脸怎么哭得跟小花猫似的,到底受了什么委屈,来,跟你大伯说说。”
金世轩暗暗皱眉。
金婉宁可怜兮兮的看向金世轩,带着浓重的哭腔说道:“大伯,大姐姐长的好看,手上又有她娘亲留下的金矿,她怎么样都不愁嫁的。可是我们呢,既没有大姐姐的姿色也没有她那么有钱,我们要想找个好姻缘全靠大伯您成全了。”
金世轩被说的十分无语。
“咱们金家姑娘从来相貌出众,家风传遍整个京城,多的是人家打听金家姑娘的姻缘,怎么就变成了要靠我成全呢?”
金世谦上前一步,不悦道:“兄长将六王爷这门泼天的富贵给了铃儿这丫头,咱们金家的姑娘以后都算是和六王府站上亲眷关系的人家了,以后还有哪家敢来提亲?金家姑娘以后不全都成了高不成低不就的主了?”
金世轩反问:“那二弟的意思,把六王爷这门亲事指了婉宁,以后金家的姑娘就不愁嫁了?这和她嫁给六王爷有什么区别?二弟说话真是越说越荒谬!”
金世谦被他的一噎,使劲翻了个白眼却半天没说出话来。
“咳!”
老太太咳嗽了一声,朝二儿子别了一眼,嘴里小声的骂了一句:蠢货。
又转眼看向金世轩,见自己这个大儿子左顾而言他和自己打着太极拳维护金芷铃这个野种,不悦的将刚才给金婉宁擦脸的帕子扔到一边。
“轩儿,母亲索性和你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老太太抬手推了推发髻,脸色阴沉的看了金世轩一眼说道:“如果你坚持要让铃儿嫁给六王爷,也不是不行,你让她见给她手里的嫁妆尤其是那座金矿留下,不能带走。”
金世轩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
“母亲,这怎么可以?那是铃儿的亲娘留给她的,和咱们金家可没有关系啊!”
老太太一听,立刻生气了。
“什么没有关系?她和咱们金家本没任何血缘关系,你坚持要养着她,如今你、还有咱们金家把她养的那么大,难道她不该报答我们吗?”
“母亲,话是没错,可是……”
金世轩觉得自己的母亲竟然有了一种挟恩图报的味道,听得很不是滋味。
这、这还是家风清正的金家人说出来的话吗?
可是说这话的又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作为儿子的金世轩又不能明着反驳。
苦恼之余,金世轩竟有些头重脚轻。
耳边一阵轰鸣,他的眼前一黑,竟一头栽倒在地!
这下可把金老太太和金世谦吓得不轻。
金世谦手忙脚乱的扶住了他,老太太则高声喊道:“来人,快来人,快、快去大夫!”
金婉宁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缩在墙角大哭了起来。
“爹!大伯,他、他不会是被我们气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