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儿手忙脚乱的将一口口的粥送进她嘴里,嘴里着急的说道:“不好了,姑娘,老祖宗比原先预计的更早道祠堂,主君刚才已经暗暗打发金满来催了,你快点吧,要是去晚了,这位祖宗的脾气你可是知道的。”
金芷铃闻言,顿时愕然。
老祖宗?
这又是什么鬼?
柿子从床尾爬了出来,看她一脸懵逼的样子,觉着屁股爬上梳妆台好心的给她解释了起来。
金家的这位祖宗娘家姓朱,当年在京城可是个风云人物。
外祖父曾是太子太傅,父亲又是前朝的龙图大学士,风头一时无两。
后来遭人陷害又以一弱女子之身拦圣驾滚钉板告御状,凭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救出家中父兄得了先帝亲口册封的“忠义烈女”名号。
就在所有人以为她得了皇帝钦赐的名号后,会以此为荣找一个权贵人家好好将自己嫁出去时,金家的这位老祖宗又做出了惊人之举。
因为在此期间看透了京城权贵们的虚伪嘴脸,金家的这位老祖宗偏偏选择下嫁给默默无闻的金秀才——原身的祖父。
由于脾气刚烈,金家祖父被这位祖宗拿捏的死死地,别说小妾了,就连暖床的丫头都没有一个。
所以金家在这位祖宗的管理下,逐渐成了京城官职不高但是家风口碑却是顶好的人家。
说到这里柿子又补充了一句:“顺便说一下,宿主,这祖宗是最讨厌别人迟到了的。”
金芷铃听完这句话忍不住跳了起来 ,一拳捶在柿子头上。
“你特喵的怎么不早说?”
柿子嗷一嗓子趴在桌上,撅着屁股抖了抖小尾巴,委屈的撅起嘴:“你又没问……”
这下金芷铃也慌乱起来了。
因为她脑中残存的原主记忆让她想起小时候被这个凶巴巴的老太婆惩罚的画面了。
啧啧啧,那叫一个惨啊!
她跳了起来,接过紫儿手里的碗和勺子,三口两口把粥喝掉,然后扯过桌上的帕子胡乱的抹了一下嘴。
“快快把衣服拿过来。”
她开始催促道。
在众人的一阵兵荒马乱中,金芷铃终于穿戴好,带着紫儿匆匆的赶像祠堂。
金家的祠堂就在立私塾不远的地方。
金芷铃和紫儿感到那里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祠堂门口的广场上摆着一张红木的太师椅,上头坐着个面目严肃的老太太。
“这就是金家的老祖宗朱氏了。”
一路小跑跟在后面的柿子说道。
金芷铃边跑边仔细的打量着这个老太太。
朱氏今年八十有六,手里拄着一根铁梨木做成的祥云拐杖。
一头雪白的头发扎在一个绣着祥云暗纹的镶翠抹额中,脸色红润,目光犀利,一身宝蓝色的团花锦服,将她微胖的身材衬托的雍容富贵。
金世轩穿着一身正式的红色官服,恭恭敬敬的跪在老太太面前,他的身边,左右两侧则站着一大群神色各异的男女老少。
“这些人就是金家各房了。”
柿子跟着金芷铃走近祠堂外的牌坊,进去之前又小声的提示她道。
金芷铃默了默,走到牌坊下边开始放慢了脚步,低头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才正式走了进去。
她一进去,所有人的目光就都集中在她的身上,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
“真不敢相信,这个小野种竟然那么有本事居然被眼高于顶的六阎王看上了。”
“就是,这回大哥可要升官发财了!”
“嘿嘿,那我们是不是以后都可以跟着鸡犬升天了?”
“你可拉倒吧,当初大哥收留那个野女人的时候,你可没少唱反调,现在见人家女儿出息了想要去抱大腿了?”
“这叫什么话?这丫头小时候二哥你也没少给她脸色看,还在背后嘲笑大哥是个傻子,头上带那么大一顶绿帽子,可你现在不也一样巴巴赶来巴结他们了吗?”
“你……”
人群中羡慕的羡慕,嫉妒的嫉妒,小声争吵的争吵,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金芷铃耳充不闻,挺直了背径自走到金世轩身边和他一起朝着朱氏跪了下来。
“孙女金芷铃给祖母请安,祖母万福金安。”
金世轩虽然低着头,不过却对金芷铃得体的表现感到很满意,虽然跪在地上但还是微微转过头给了她一个欣慰的笑容。
金芷铃心头微暖,前几天因为他的欲言又止优柔寡断生出来的不悦也驱散了几分。
可惜这副难得的父慈女孝看在朱氏的眼里却格外的刺眼。
咚咚咚!
老太太把手中的铁梨木拐杖敲得震耳的响,眼睛像鹰一样锐利的环视了周围一圈,整个人将不怒而威四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所有人迫于她的威视全都安静了下来,老太太的眼神这才温和了一下。
下一刻她的视线落在金芷铃身上,不露声色的打量了她一番,眉头就紧紧的皱了起来。
“轩儿,这丫头和六王爷的亲事是你允下的?”
金世轩愣了愣,忙点头道:“是的,母亲。儿子允下了。”
“胡闹!”
老太太忽然暴怒,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所有人都一起跪了下来,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躲在金芷铃裙边的柿子也被吓了一跳,跳起来躲进金芷铃的怀里。
“卧槽,宿主,着老太婆 好像对你和六王爷的婚事不太满意呀!”
金芷铃跪在地上,冷冷一笑把柿子搂近怀里,垂着眼顺了顺它的毛。
金世轩眼睛一眯。
老太太的话他哪里有听不懂的道理。
她分明是在怪自己将这么好的姻缘配给了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铃儿,而没有给金家的血亲!
可是这门亲事可是六王爷亲自定下的,人家看中的就是铃儿这个人,岂能由得他做主乱点鸳鸯谱随便指了一个金家的姑娘给他就完事的?
可是自己母亲是什么脾气他也是清楚。
这老太太脾气犟的很,有时候和她讲道理是说不通的。。
于是他眼珠子转了转,做出一幅被老太太的话弄得有点莫名其妙的样子来。
“母亲的训斥……儿子怎么有点不太明白?”
“哼!你不明白?好你个不孝子,你如今是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攀上高枝了,所以连我这个做娘的说的话都可以装糊涂听不懂了是吗?”
金世轩忙低头:“母亲这是说的哪里话,儿子怎么敢跟母亲装糊涂。只是……儿子实在不知道母亲的话到底什么意思,还请母亲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