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机

舱内灯光闪烁，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震得耳膜发麻。漩涡扒着舷窗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发白，他盯着云层缝隙间那条细如针线的灰色跑道，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咕咚”一声吞了口唾沫，他的脸色瞬间刷白，颤巍巍地抓住旁边天平的胳膊，抖得像风中的枯叶：“队、队长，咱非得跳机吗？升降梯下去不香吗？我上次从二楼跳下去都崴了脚，这可是几千米高空啊！”

王面蹲在白柳身旁，动作利落地帮他系好安全锁，头也不抬地答道：“这样比较酷炫，叶梵说了，让我们去给新兵一点小小的震撼，让他们老实训练，所以一个炫酷的开场必不可少。”他的语气平淡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星痕已经扣好了头盔，头盔内传出他清朗的声音：“怕什么？我带你，保证落地稳得像猫。”话音未落，他的手掌重重拍在漩涡的后背上，力道之大让漩涡一个踉跄，差点跪倒在地。

“我也可以。”檀香的声音温柔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我学过高空救援，能护你周全。”

天平微微偏头瞄了眼漩涡，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有我在不用太担心，我的能力你们又不是不清楚。大家记得把漩涡拉好。”

机舱内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角落里的白柳。他正低头擦拭佩剑碎星，剑鞘上的银纹在灯光下流转着微弱的光芒。自从清溪村一战后，碎星似乎有了苏醒的迹象，昨夜更是在他冥想时传来一道清脆的低鸣，仿佛在回应他的心绪波动。

“白柳，你的身体可以吗？”王面的语气难得透出一丝关切。星痕立刻接话：“跟我吧，我跳过好几次机，经验足。”檀香也轻轻开口：“要不跟我一起吧，如果有什么情况可以抓住我，我的安全索是特制的，承重比普通款强三倍，更稳妥些。”

白柳抬起头，指尖轻轻抚过碎星冰凉的剑刃，剑身在他的掌心跳动了一下，仿佛在回应他内心的决意。他缓缓摇了摇头，将剑横在胸前：“不用，大家都不用管我，我可以自己来。”

“自己来？”漩涡的注意力瞬间被拉回，他忘了恐高，瞪大眼睛惊呼，“你不会要……”

话音未落，舱门“哗啦”一声被拉开，狂风呼啸着灌入机舱，掀起白柳额前的碎发。冰冷的气流扑面而来，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王面不再犹豫地站起身，朝众人比了个手势：“准备——跳！”

星痕一把揽住还在哀嚎的漩涡，纵身跃出机舱。

“啊——救命啊——”漩涡的惨叫声瞬间被风撕裂，直直坠入云层，声音刺破长空，引得下方集合的新生一阵骚动。檀香和天平紧随其后，两道身影在空中舒展成流畅的弧线，仿佛两只滑翔的鹰。

王面最后看了一眼白柳，见他神色平静，目光坚定如同寒潭，便也转身一跃，消失在机舱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