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浓稠的墨汁倾泻而下,逃亡的飞舟在浩瀚宇宙中剧烈震颤,宛如暴风雨里折翼的孤鸟。它尾部喷射出的火星拖着长长的轨迹,在深邃的天幕上划出凌乱扭曲的线条,仿佛是绝望者最后的挣扎。谕霖死死扣住操纵杆,指节泛白,浅粉色的发丝被舱内紊乱的气流吹得四散飞扬,如同她此刻杂乱无章的思绪。澄澈的蓝眼睛布满血丝,映着仪表盘刺目的红光;粉色上衣早已被冷汗浸透,紧贴在后背;蓝色四分裤膝盖处磨出的毛边还沾着王宫崩塌时的尘土与血渍,每一道磨损的痕迹,都在诉说着逃亡路上的艰辛。
四岁半的小旸蜷缩在破旧座椅上,单薄的身体随着飞舟颠簸剧烈摇晃,像是狂风中随时会熄灭的烛火。他的银发间沾着细碎的砖石,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恐惧,那双银色眼眸蓄满泪水,随时都会决堤。“姐姐,星星在流血……”小旸突然抬起头,稚嫩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指向舷窗外。谕霖猛地转头,只见璀璨的星河竟被诡异的猩红浸染,翻涌的云层如同沸腾的血海,那场景与王宫被毁灭时的恐怖如出一辙。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中蔓延,但她强压下喉间的恐惧,紧咬牙关,全力操控着摇摇欲坠的飞舟冲向地表。
“轰——”飞舟轰然坠落在远离王都的偏僻小村庄外的泥沼中,金属撕裂的刺耳声响震得谕霖耳膜生疼,眼前瞬间一片漆黑。在意识涣散前的刹那,她本能地转身,用自己小小的身躯将小旸紧紧护在怀中,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所有危险。
月光透过破损变形的舱门洒落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支离破碎,如同他们此刻破碎的命运。谕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双眼,头部传来的剧痛让她几乎无法思考,但她还是强撑着颤抖的手,轻轻擦去小澈额角的血迹:“别怕,小旸。”村民们举着火把围拢过来,摇曳的火光映在他们警惕的脸上。当看到舱内蜷缩着的两个年幼孩子时,那些警惕的神情渐渐化作怜悯。为首的老者叹了口气,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心疼,他上前将两人扶起:“可怜的孩子,先到村里歇脚吧。”
此后的三年,这座偏僻的小村庄成了姐弟俩的避风港。每当夜幕降临,黑暗就会唤醒谕霖内心深处的恐惧。梦里,父亲倒下时的决绝、二哥消散前的微笑,还有那吞噬王宫的猩红云层,一次又一次地刺痛她的神经。每当她在噩梦中惊醒,身旁的小旸总会用尚且稚嫩的小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姐姐,我在呢。”为了报答村民的恩情,谕霖主动承担起各种杂活。清晨,她赤着脚踩进冰冷的稻田,寒冽的泥水让双脚失去知觉,冻僵的手指握着镰刀,很快就磨出了水泡;正午,她背着比自己还高的竹篓,在荆棘丛生的山林中采摘野果,荆棘划破手臂,鲜血渗出,她却浑然不觉;傍晚,她蹲在溪边搓洗衣物,指甲缝里嵌满泥垢,呛人的溪水味道让她咳嗽不止。小旸虽然年纪小,却总是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姐姐身边,力所能及地帮忙递工具、跑腿,还会在谕霖累得直不起腰时,像献宝似的拿出偷偷藏起来的野果:“姐姐,吃这个,可甜了!”
八岁生日那天清晨,阳光透过斑驳的窗户洒进屋内。谕霖将打磨了三个月的蓝色水晶捧到小旸面前,晨光穿透水晶,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宛如星屑洒落。“小旸,我要出去历练了。”谕霖声音有些哽咽,“这枚水晶可以让我们随时联系,也能定位彼此的位置。遇到危险就用它呼唤我,我会立刻赶到。”小旸紧紧攥着水晶,眼眶泛红:“姐姐,我会乖乖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小心,早点回来。”
离开村庄后,谕霖踏上了充满危险的历练之路。她背着那把幻灵星耀弓,弓弦上流转着七彩光芒,宛如星河浓缩于弓身。每次拉弓射箭,都能引动天地元素之力,璀璨的箭芒划破黑暗,击退一个又一个敌人。而小澈留在村里,继续过着平静的生活。直到那一天,他在外出采野果时,追逐着一只银白色的蝴蝶,不慎坠入一个突然出现的神秘空间裂缝。再睁开眼时,刺鼻的硫磺味扑面而来,头顶是灰蒙蒙的天空,脚下是布满矿坑的荒凉大地——他来到了登格鲁星。
在登格鲁星,小旸因独特的外貌和偶尔显现的特殊能力,很快成为当地恶霸的目标。他们抢走小旸用劳力换来的食物,对他拳打脚踢,还嘲讽他是“怪胎”。小旸蜷缩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身上布满伤痕,却死死攥着怀中的蓝色水晶,不愿呼唤姐姐。他知道姐姐在外历练也很辛苦,不想让她担心。就在他濒临绝望时,三道身影出现在矿洞口。金色双马尾在昏暗中格外耀眼,秋挥舞着金色的矢量箭头,如同一道金色的闪电,将恶霸们打得连连后退;同样有着灿烂金发的金快步上前,清澈的眼眸里满是关切,认真地为他包扎伤口;格瑞则默默递来一块黑面包,面包粗糙的表皮还带着体温。
“以后就跟我们一起吧。”秋蹲下身,温柔地擦掉小旸脸上的泥污,金色的发丝垂落在少年苍白的脸颊旁。在三人的照顾下,小澈度过了一段温暖的时光。金会拉着他在矿洞的秘密通道里探险,眼睛亮晶晶地讲述着对外面世界的向往;秋带着他辨认生长在岩缝中的草药,指尖划过叶片时会绽放出治愈的微光;格瑞虽话不多,却总是默默守护在一旁,在小旸险些失足坠落时及时伸出援手。
然而,水晶还是感知到了主人的伤痛。此时的谕霖正在与风龙激战,幻灵星耀弓射出的七彩箭矢与风龙的飓风激烈碰撞。突然,她心口一阵剧痛,手中的幻灵星耀弓七彩弓弦应声崩断。她望着手中碎裂的弓弦,耳边仿佛响起小旸压抑的啜泣。顾不上擦拭嘴角的鲜血,她循着水晶的定位,不顾一切地撕开空间裂缝,冲向登格鲁星。当看到小澈身上新添的伤痕时,压抑已久的愤怒如火山爆发,七彩元素在她周身疯狂流转,翡翠藤蔓破土而出,将作恶者紧紧缠住;冰晶顺着恶霸们的脚踝蔓延,烈焰在藤蔓间跳跃,那些欺负小旸的人瞬间被光芒吞噬。
在登格鲁星的矿洞深处,小旸在秋、金和格瑞的照料下逐渐康复。一天,金在篝火旁兴奋地说:“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去看矿洞最深处的荧光石!比宝石还漂亮!” 格瑞擦拭着烈斩,动作一顿,偶尔也会用眼神示意,关心小澈的伤势。
这时,空气突然泛起涟漪,七彩光芒中谕霖的身影缓缓显现。她看到小澈气色好了很多,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眼中满是感激:“真的谢谢你们,把小旸照顾得这么好。”
当晚,篝火噼啪作响,映得岩壁上的影子摇曳不定。秋往火里添了些枯木,突然站起身,金色矢量箭头在身后若隐若现,语气严肃:“我明天就要参加凹凸大赛了。”她的目光扫过众人震惊的脸庞,继续说道:“凹凸大赛是宇宙中最残酷的竞技,没有之一。”
谕霖眼神警惕起来,握紧双拳:“我只知道那是个残酷的地方,参赛者为了实现愿望自相残杀,毫无人性可言。”
“没错。”秋点头,“但也正因如此,那里藏着改变命运的机会。”她看向金,目光柔和了一瞬,“登格鲁星的未来,或许就系于这场比赛。”
金握紧拳头,眼中闪着光芒:“姐姐,我也要……”
“你还不行。”秋打断他,“凹凸大赛不是儿戏,我此行也是探路。”她转而看向格瑞,“你若想寻找更强的对手,那里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但你要做好随时丢掉性命的准备。”
格瑞握紧烈斩,刀刃在火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我早已做好准备。”
小旸攥着姐姐的衣角,认真地说:“我也要变强,以后也要去凹凸大赛,保护姐姐,保护帮助过我们的人。”
秋看着众人,微笑道:“凹凸大赛三年一届,这次我先去一探究竟。记住,在我回来之前,你们都要好好活着,变得更强。有伙伴同行,我们或许能走得更远。”
火焰映照在众人脸上,幻灵星耀弓的碎片在谕霖怀中微微发烫,而秋即将踏上征程的宣言,让这个夜晚充满了未知与期待。
时光流转,三个月后,谕霖带着小旸准备离开登格鲁星。临行前的夜晚,小澈站在矿洞外,望着浩瀚星空,突然开口:“姐姐,等下一届凹凸大赛,我想去试试。秋姐姐他们在大赛里,一定经历了很多……我也想变得和他们一样强。”
谕霖的身体猛地一僵,手中幻灵星耀弓的碎片硌得掌心生疼。她转身蹲下,双手捧起小澈的脸,认真道:“小旸,你知道吗?凹凸大赛的赛场,是用参赛者的鲜血浇灌而成的。那里没有怜悯,没有退路,一旦踏上那片土地,要么成为踩着别人尸体的胜利者,要么……”她的声音发颤,“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小旸看着姐姐泛红的眼眶,心中一颤,但还是倔强地说:“可是,我们要为家人报仇,要保护登格鲁星这样的地方……不去大赛,怎么变得更强?”
谕霖将小旸紧紧搂入怀中,感受着少年剧烈的心跳:“姐姐答应你,会找到其他办法。在我眼里,你平安长大,比什么都重要。”她抬头望向星空,那里藏着太多未知与危险,而她作为姐姐,无论如何都要为小旸挡住所有风雨。
矿场的风掠过耳畔,带着远方的召唤。而那枚蓝色水晶,在小旸怀中微微发烫,仿佛在默默记录着少年的誓言,等待着命运交汇的下一个瞬间。
家人们你们谁懂,我居然把谕霖弟弟的名字打错了,打成他二哥的了现在只能心疼我慢慢的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