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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装待发向冰川

青鸾血诏

中原皇宫的深秋,寒风卷着枯叶拍打暖阁的窗棂,月魂树下的星轨藤却逆势生长,淡金色的藤蔓顺着兽骨圈攀爬,叶片上的星形纹路在晨霜中愈发清晰。林昭仪正蹲在藤旁,用祖父手记里的法子,将兽骨粉与星砂粉混合成糊状,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树根渗出黑雾的地方,“祖父说这叫‘双粉镇息法’,”她指尖沾着粉末,呵出的白气与藤叶的金光交融,“兽骨粉能锁异息,星砂粉能化浊气,两样掺着用,比单用一种管用三成。”

苏嫔妃提着个竹篮走来,里面装着商队新制的“暖藤包”——用星轨藤纤维缝的布袋,里面塞满北狄的羊毛与西域的香料,“这是给小长公主准备的,”她将暖藤包放在石桌上,香气混着羊毛的暖意在寒风中漫开,“西荒比宫里冷十倍,这包揣在怀里,既能暖身子,香料味还能防野兽,苏文彦特意让绣娘在上面绣了共生纹,说能引着纯脉的气。”

林昭仪拿起暖藤包,指尖拂过上面的纹路:“绣得是好,只是针脚略密,边缘有些硬,不如让尚衣局的人拆了重绣,用北狄的辫绣针法,又软又结实。”苏嫔妃也不反驳,指着藤叶上的粉末:“双粉镇息是好,只是粉末容易被风吹散,不如让尚食局的人用星轨藤汁液调成膏状,刷在兽骨圈上,能管得更久些。”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虽仍各有坚持,却都在为西荒之行盘算,连语气都比往日温和了几分。

皇后带着玲儿过来时,周太傅正用星砂镜观察黑雾的变化。镜中的黑雾比昨日稀薄了些,却在边缘凝成细小的晶珠,像沾了霜的星砂,“你们看,”周太傅指着晶珠,“这就是噬息兽能化出的‘息晶’,只是未经星轨藤汁液净化,还带着浊气,”他翻出《西荒志》,其中一页画着息晶的用途,“书上说这晶能当灯油,燃着时虽有淡淡的黑烟,却比荧石亮,守石族常用它照明。”

“看来异息并非全然是害,”皇后望着暖阁外的寒天,“就像这息晶,用对了地方也是好物。林昭仪,你祖父的手记里,有没有提过息晶的其他用处?”林昭仪立刻翻到手记的后半册,其中一页用红笔标注着“息晶炼药,可解异息毒”,“祖父说守石族的老巫会用息晶配药,能解被异息熏到的人,只是药方子记在另一本《西荒杂记》里,可惜那本书遗失了。”

苏嫔妃这时想起商队的传闻:“苏文彦说西域的药师曾去过守石族,偷学了个粗浅的方子,用息晶加冰原的冻梨熬水,能缓解异息引起的头痛,只是效果远不如老巫的药。”皇后点头:“能缓解也是好的,让商队多带些冻梨,说不定能用上。”

话音未落,暖阁的宫娥突然惊呼——月魂树的主干上,竟裂开道细缝,黑雾像条小蛇似的从缝里钻出来,顺着藤蔓往高处爬!小长公主戴着引脉玉赶来,玉面的红光刚触到黑雾,裂缝里竟又涌出更多黑雾,将红光裹在中间,“玉玉被围住了!”小长公主急得跺脚,引脉玉的红光明明很盛,却像被什么东西吸住,散不开来。

太后闻讯赶来,看着被黑雾包裹的红光,脸色微沉:“这异息是在试探长公主的纯脉,”她让人取来月魂树的籽,撒在裂缝周围,“先帝说这籽能‘定脉息’,当年归墟井异动,就是用它稳住的共生碑,”籽刚碰到裂缝,黑雾便像被针扎似的缩了缩,红光趁机散开,重新将黑雾压回裂缝,“看来母巢的异息感应到了纯脉,这是在逼咱们尽快去西荒。”

周太傅捧着《西荒杂记》的残页匆匆赶来,那是他从林文远先生的旧物里找到的,“找到了!这里有老巫的药方!”残页上写着“息晶三钱,星轨藤根一两,守石族的‘冰蓝草’半两,水煎服,可解异息毒”,“冰蓝草!《西荒志》里说这草只长在冰川附近,看来非去西荒不可了。”

林昭仪与苏嫔妃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我们今日就出发!”皇后看着两人,眼里闪过一丝欣慰:“也好,早去早回。林昭仪带北狄工匠与守石族打交道,他们认你祖父的信物;苏嫔妃带商队的人,负责物资与沿途照料;艾莎带着星轨藤苗与陨星石碎片,护着队伍的安全;小鲁跟着周太傅学过星轨文,负责解读守石族的石刻。”

她顿了顿,看向小长公主:“长公主的纯脉是打开冰川之门的关键,也得去。”小长公主立刻挺起胸膛:“我不怕冷!玉玉会保护大家的!”太后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哀家让李嬷嬷跟着,她懂些照顾人的法子,再让禁军统领带一队人护卫,确保万无一失。”

午后,出发的队伍在宫门口集结。林昭仪的队伍背着祖父的手记、守石族木牌与双粉药膏;苏嫔妃的商队赶着驼队,驼上载着暖藤包、冻梨、茶叶与驱息香;艾莎的箱子里装着星轨藤苗与陨星石碎片;小长公主穿着银白狐裘,怀里揣着引脉玉,身后跟着李嬷嬷与禁军;周太傅的弟子小鲁背着《西荒志》与残页,手里还捧着星砂镜。

“这是黑石样本,”皇后将黑石匣子交给艾莎,“遇到噬息兽时,用它与兽额间的晶呼应,或许能让兽安静些。”她又递给林昭仪一卷地图:“这是先帝时期绘制的西荒详图,上面标着祖父手记里的温泉,你们可以在那里休整,星轨藤苗也能在温泉旁种活。”

林昭仪接过地图,发现上面的温泉位置与苏嫔妃商队标记的完全一致,忍不住与苏嫔妃相视一笑——原来两人都做了功课。苏嫔妃从商队的箱子里取出两匹中原的云锦:“这是给守石族族长与老巫的礼物,云锦防潮,在西荒能用得上。”林昭仪也从包里拿出两块北狄的兽骨雕:“这是狼首与鹿首雕,守石族敬兽神,送这个他们定会喜欢。”

小长公主跑过来,给两人各塞了块陨星石碎片:“这个能防异息,你们要带好!”引脉玉的红光落在碎片上,碎片泛出淡淡的光,与星轨藤的金光交织,像道温暖的屏障。石生(守石族信使)牵着两匹西荒的矮脚马走来:“这马在黑石峪走得稳,比中原的马耐冻,让长公主与两位姑娘骑。”

太后站在城楼上,看着队伍准备就绪,高声道:“此去西荒,不仅为净化异息,更为各族交好,你们要记住,共生之道,不在强压,而在相融。守石族虽孤僻,却重信义,你们以诚相待,他们定会相助。”皇后也补充道:“若遇难处,便点燃星轨藤做的信号烟,商队的人会每隔百里设一个驿站,看到烟就会来接应。”

队伍在未时准时出发。矮脚马的蹄声与驼队的铃铛声交织,星轨藤苗的淡金光在寒风中轻轻晃动,引脉玉的红光像颗小太阳,照亮了前行的路。林昭仪与苏嫔妃并辔而行,看着远处西荒的方向,突然觉得之前的争执都像孩童闹别扭——在共同的目标面前,那些分歧实在算不得什么。

“等解决了母巢,”林昭仪看着手中的兽骨雕,“咱们在黑石峪种一片星轨藤,再种些番红花,让那里也像宫里的暖阁一样好看。”苏嫔妃笑着点头:“还要建个共生驿,让中原的茶叶、西域的香料、北狄的兽皮、西荒的黑石都能在那里交易,守石族的人也能尝尝咱们的藤露糕。”

小长公主骑在马上,引脉玉的红光不时落在两人身上,听得咯咯直笑:“还要让噬息兽当驿馆的守卫!它那么厉害,坏人肯定不敢来!”石生在前面引路,闻言回头咧嘴一笑:“噬息兽通人性,你们待它好,它真能帮着守驿馆!”

宫墙上的星轨灯笼渐渐亮起,暖阁的月魂树在寒风中静静矗立。皇后与太后望着队伍远去的身影,直到变成商道尽头的小黑点。周太傅捧着星砂镜,镜中还映着冰川的影像,“您看,”他指着镜中冰川下的门形轮廓,“这门的纹路与共生碑上的星轨完全重合,说不定母巢与归墟井本是一处,只是后来地壳变动才分开。”

太后沉吟道:“若真是这样,那异息的根源或许比咱们想的更深,”她看向月魂树的裂缝,黑雾已被双粉药膏与树籽牢牢锁住,“幸好让长公主去了,她的纯脉既能打开冰川之门,也能镇压归墟井的余息,这或许就是天意。”

夜色渐深,宫闱里的灯火还亮着。尚衣局的绣娘们在赶制新的兽皮袄,准备送到沿途的驿站;尚食局的王嬷嬷在烘焙能久存的藤叶饼,让后续的补给队带去;周太傅在灯下拼接《西荒杂记》的残页,希望能找到更多关于冰蓝草的记载;玲儿在整理皇后的懿旨,要发往西域与北狄,让那里的部落也派些人手支援西荒。

暖阁的月魂树旁,新种的星轨藤苗在寒风中轻轻发亮,叶片的纹路里似乎藏着西荒的影子。树下的兽骨圈与双粉药膏牢牢锁着黑雾,却没人发现,有缕比发丝还细的黑气,正顺着树根的裂缝往地底下钻——那是母巢感应到纯脉后,悄悄伸来的“触角”,像条看不见的线,一头连着皇宫的月魂树,一头牵向西荒深处的冰川。

而西荒的队伍里,林昭仪正借着引脉玉的光,翻看祖父手记里关于老巫的记载,其中一页写着“老巫非人族,乃冰川之灵所化”,字迹潦草,像是仓促间写下的;苏嫔妃则在给兄长的信里,让他留意守石族的语言,“石生说他们的话里藏着星轨文的发音,或许老巫的咒语就是用星轨文念的”。

寒风掠过荒原,带着队伍的气息奔向未知的冰川。那藏在黑雾深处的母巢,守石族老巫的神秘身份,冰川之门后究竟藏着什么,还有星轨藤、黑石、纯脉与异息之间最终的联系……所有的伏笔都已埋下,只待这支带着诚意与勇气的队伍,在西荒的冰雪中,揭开最后的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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