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皇宫的初秋，夜色来得比往日早些，祭台旁的荧石灯已早早亮起，淡蓝的光透过星轨藤布，落在汉白玉台面上，将赤晶砂画的星轨图映得格外清晰。尚衣局的张总管还在调整礼服的摆放——小长公主的银白礼服挂在祭台东侧的木架上，领口的四颗魂晶碎片在灯光下泛着光，下摆新绣的星轨藤叶还沾着金线线头，张总管正用小剪刀细细修剪，嘴里念叨着：“可不能有半点差池，明日仪式上，各族工匠都要看着呢。”
林昭仪带着宫娥走来，手里捧着个锦盒，里面是刚誊抄好的林文远手记祭词——是从手记里节选的“寻晶悟共生”片段，字迹工整，纸页边缘还绣着小小的狼首纹。“张总管，”林昭仪将锦盒放在礼服旁，“这是明日小长公主宣读的祭词，我让人用西域的金粉描了字，读的时候在灯下一照，会更显庄重。”话音刚落，苏嫔妃提着个木笼走来，里面装着十几盏新制的荧石灯——灯架是中原的木刻，灯罩是冰原的荧石薄片，灯芯裹着星轨藤纤维，“这是商队连夜做的，明日仪式上绕祭台摆一圈，夜里亮起来像星星，小长公主定喜欢。”
“祭词用金粉描是好，”林昭仪笑着说，“可仪式上还是以肃穆为主，太多灯反而显得花哨，不如只在祭台四角各摆一盏，既亮堂又不失规矩。”苏嫔妃摇头：“林姐姐这话不对，共生坊本就讲究热闹和睦，多摆些灯让各族工匠看得清楚，也显得咱们宫里重视，再说这灯是各族手艺合做的，摆出来正好显‘共生’的意思。”
两人正轻声争执，皇后带着玲儿来了，手里拿着尚农局送来的蕊心报告——蕊心已完全成熟，顶端的银光像裹了层碎星，“都依你们，”皇后笑着将报告递给两人，“祭词用金粉描，荧石灯绕祭台摆半圈，既显庄重又不失热闹。对了，太后刚才说，明日仪式要请巴图、刘管事他们站在祭台前排，让他们代表各族工匠接受大家的感谢，你们觉得如何？”
林昭仪与苏嫔妃对视一眼，都笑着应下。林昭仪是想让林家的祭词与各族工匠的位置呼应，显林家与共生坊的联系；苏嫔妃是想让商队的荧石灯被更多人看到，两人的小心思都在皇后的安排里落了实，倒也和睦。
太后这时从暖阁走来，身后跟着周太傅，手里捏着块刚打磨好的陨星石碎片——是从主石上敲下的小碎片，表面刻着简化的星轨文。“哀家让工匠做了十块这样的碎片，”太后将碎片递给皇后，“明日仪式后分发给各族工匠，既是纪念，也让他们带着共生的灵气回去。周太傅说，这碎片能与主石呼应，以后工匠们遇到瘴气，用碎片碰一碰藤叶水，净化效果更好。”
周太傅点头补充：“《星轨秘录》里提过‘陨星石碎片能映共生脉’，刚才我试了，用碎片碰了碰巴图的手，碎片泛出淡绿光，说明他有微弱的共生之脉——明日仪式上，咱们可以用碎片给在场的工匠都测测，说不定还能找到更多有共生之脉的人，以后激活魂晶也多些助力。”
巴图这时扛着新做的兽骨祭盘走来，闻言立刻伸出手：“真的能测？那快给我再测测！若是有共生之脉，以后我就能帮着激活魂晶了！”周太傅笑着拿起碎片，刚碰到巴图的手，碎片果然泛出淡绿光，引得周围的工匠都围过来，纷纷伸手要测。刘管事的手碰到碎片，泛出淡红光；苏文彦的手碰到，泛出淡蓝光；连尚衣局的小绣娘，都有两人泛出了微光，惹得众人又惊又喜。
“没想到这么多人有共生之脉！”阿瑶激动地在笔记上记录，“周太傅说，这是因为大家都为共生坊出力，脉息慢慢与共生之力靠近了！等取回脉镜，就能更清楚地测出来。”小长公主这时戴着引脉玉跑过来，玉面的红光落在陨星石碎片上，碎片突然亮得刺眼，映得周围人的脉息光都更盛了——祭台中央的主陨星石似有感应，也泛出金光，与引脉玉的红、碎片的光交织在一起，竟在半空映出月陨城星轨阁的模糊影像！
“是星轨阁！”阿瑶忙翻出母亲寄来的星轨阁地图，“你看这影像里的老月魂树，和地图上的一模一样！还有阁门，真的有四道锁，对应四族的信物！”周太傅凑过来，指着影像里阁内的一角：“你们看，那里好像有面镜子，定是脉镜！脉镜旁还堆着卷轴，应该就是完整版《共生典》！”
正说着，冰原的阿古拉骑着快马赶来，手里拿着封急信——是伊拉从冰原发来的，信纸沾着星轨藤的汁液：“伊拉姑娘说，冰原的星轨藤长得很快，已经开始缠绕陨星石了，藤叶上的纹路映出‘脉镜能测皇室旁支共生脉’，还说月陨城的城主想在仪式后派使者来中原，学习共生坊的法子，尤其是番红花种植与星轨藤养护。”
裴琰之接过信，指尖抚过“皇室旁支共生脉”的字迹，看向小长公主：“看来除了长公主，皇室旁支里还有人有共生之脉，只是之前没发现。等脉镜取回，咱们可以给宫里的皇室成员都测测，说不定能找到更多助力。”太后点头：“哀家看文远的手记里提过，先帝的妹妹（太后的小姑子）当年也能让共生碑泛光，只是后来远嫁西域，或许她的后人也有共生之脉——等月陨城的使者来，倒是可以问问西域皇室的情况。”
尚食局的王嬷嬷这时推着食车过来，车上摆着新做的“祭典糕”——用蕊心汁液、星露香、番红花蜜合做的，糕面上用赤晶砂画了小小的星轨图。“各位大人尝尝，”王嬷嬷笑着掀开食罩，“这糕是按老圃说的‘共生配方’做的，吃着能稳脉息，明日仪式上给小长公主和各族工匠都备上。”小长公主跑过来，拿起块糕，咬了一口，引脉玉的红光落在糕上，糕面的星轨图竟泛出微光：“母后，这糕比脉镜糕还好吃！明天我要给巴图哥哥也尝尝！”
夜深时，祭台的准备终于完成。荧石灯绕着祭台摆了半圈，淡蓝的光与星轨藤布的金线交织；小长公主的礼服挂在东侧木架上，领口的魂晶碎片在灯光下轻轻发亮；陨星石主石放在祭台中央，旁边是装着各族精血的兽骨祭器与燃着星露香的香鼎；四周的汉白玉台阶上，摆着待分的陨星石碎片与誊抄好的林文远手记。
各族工匠还在祭台旁忙碌：巴图帮着调整荧石灯的位置，刘管事给蕊心盆栽盖保暖的兽皮，苏文彦指挥商队的人摆放明日要用的藤叶干，张总管最后检查礼服的线头，林昭仪在整理祭词，苏嫔妃在教宫娥如何点燃星露香——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期待，没有丝毫疲惫。
我与裴琰之站在祭台旁，看着眼前的景象，腕间的共生纹与陨星石的金光隐隐呼应。“明日就是激活仪式了，”裴琰之轻声说，“从归墟重光到现在，咱们找魂晶、寻陨星石、聚各族工匠，终于要到激活蕊心这一步了。”我笑着点头，看向远处的宫墙——宫墙上的共生纹灯笼与祭台的荧石灯交相辉映，将整个皇宫裹在温暖里，像在迎接一个新的开始。
周太傅这时捧着《星轨秘录》走来，手指停在“蕊心激活后星轨通”的记载上：“你们看，秘录里写着‘蕊心激活后，共生碑与月魂树会产生共鸣，商道的瘴气会自动净化大半’——以后商队走商道，再也不用绕远路了。”阿瑶也凑过来，手里的笔记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画着明日仪式的流程：辰时点燃星露香，巳时小长公主宣读祭词，午时各族精血融陨星石，未时激活蕊心，申时分发陨星石碎片与手记。
“我已经把流程抄给各族工匠了，”阿瑶笑着说，“巴图哥哥说，明日要带着兽骨雕去祭台，激活蕊心时要举着雕，让北狄的图腾也参与进去；刘管事说要带新的番红花籽，激活后就种在祭台旁，明年这里就能开出满坛的番红花。”
夜色渐深，工匠们渐渐散去，只留下守夜的宫娥与禁军。祭台的荧石灯还亮着，淡蓝的光映在陨星石上，石面突然浮现出新的星轨文——阿瑶的字典里没有的文字，周太傅辨认了许久，只认出“脉镜藏有‘星轨钥’，能启月魂树底共生之心”几个字。“看来脉镜不仅能测脉，还是打开月魂树底的钥匙，”裴琰之轻声说，“等阿瑶他们取回脉镜，就能找到共生之心，彻底完成初代巫女的共生之愿了。”
小长公主这时已趴在皇后怀里睡着，引脉玉的红光还在轻轻发亮，落在陨星石上，与石面的星轨文交织成一道淡淡的光带，顺着祭台延伸到远处的暖阁——那里的星轨藤还在生长，叶片的影子透过窗户，落在地面上，像极了明日即将激活的星轨。
宫墙上的共生纹灯笼与祭台的荧石灯，在夜色里亮了一夜，像两颗守护的星，等着晨光熹微，等着各族工匠齐聚，等着蕊心激活的那一刻——等着“共生”二字，在这片土地上，绽放出更温暖、更耀眼的光芒。而远去的月陨城队伍，此刻或许也在商道上借着星轨的光前行，带着宫里的期待，带着各族的信物，朝着星轨阁、朝着脉镜、朝着共生之心，一步步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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