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虚数解

春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医院的玻璃窗，在玻璃上蜿蜒出扭曲的纹路。李志杰抱着习题集走进病房时，孙浩正戴着助听器，努力辨认着电视里的球赛解说。看到好友阴沉的脸色，他扯了扯嘴角：“查到什么了？”

“监控录像。”李志杰将平板推过去，画面里刘榆父亲公司的车停在烘焙坊附近，几个身影鬼鬼祟祟地走向店铺，“还有纹身男的资料，确实和刘氏集团有关。”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平板边缘。

孙浩摘下助听器，放在掌心轻轻擦拭：“先别告诉佳佳，她最近状态太差了。”他望向窗外的雨幕，“那天在天台，我看见她偷偷吃药，手都在发抖。”

走廊突然传来争执声。李志杰拉开门，看见瑶佳佳被一个中年男人拽着胳膊，那人正是刘榆的父亲。“小小年纪不学好，勾引我女儿喜欢的人！”男人满脸怒容，“离李志杰远一点，否则你家的店......”

“放开她！”李志杰冲过去扯开男人的手，将瑶佳佳护在身后。少女脸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额头上布满冷汗。“叔叔，说话要有证据。”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刘父冷哼一声，甩开李志杰的手：“走着瞧。”他转身离去，皮鞋声在走廊里回荡。瑶佳佳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弯着腰大口喘气，指缝间渗出一丝暗红。

“佳佳！”李志杰慌了神，扶住她颤抖的身体。孙浩也从病房冲出来，脸色苍白如纸。“送我回家......”瑶佳佳虚弱地说，“别去医院，求你了......”

回到云朵烘焙坊的阁楼，瑶佳佳躺在床上，呼吸微弱。李志杰翻找着她的药瓶，却在抽屉里发现了一本日记本。翻开泛黄的纸页，密密麻麻的字迹刺痛了他的眼睛：“3月12日，又咳血了，不能让他发现。”“3月15日，医生说最多还有半年......”

“别看！”瑶佳佳不知何时醒来，挣扎着去抢日记本。李志杰紧紧握住本子，眼眶通红：“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一个人承受这些？”

“因为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瑶佳佳哭着喊道，“你是天之骄子，应该有更好的未来，而我......”她的声音渐渐弱下去，“只是个随时会消失的存在。”

李志杰将她搂进怀里，泪水滴在她发间：“傻瓜，你是我生命里最特别的存在。没有规律，没有公式，只有你。”他轻轻吻去她脸上的泪水，“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阁楼外，雨还在下着。刘榆站在街道对面，望着阁楼窗户透出的微弱灯光。手机在手中震动，父亲发来消息：“已经施压学校，李志杰的保送资格稳了。”她看着消息，心里却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深夜，李志杰坐在床边，握着瑶佳佳的手。少女已经睡着，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他打开电脑，开始疯狂编写AI学习系统的代码，他想把瑶佳佳的一切都留在这里，哪怕有一天她真的离开了，这些记忆也能永远陪着他。而在城市的另一头，刘榆撕碎了竞赛获奖证书，换上了医学院的报考资料，她终于明白，有些感情，强求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