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刚过，美羊羊便醒了。

窗外天色仍暗，只有东方泛起一丝鱼肚白。她起身梳洗，特意换上一身利落的骑装，将银针藏在袖口，软剑缠在腰间。今日春猎，注定不会太平。

"王妃，王爷已经在院中等您了。"春桃轻声禀报。

美羊羊点头，将几瓶解毒药和伤药塞入怀中。昨夜喜羊羊虽解了部分毒，但"断魂散"余毒未清，今日骑马射猎必会加重伤势。

院子里，喜羊羊一身墨色猎装，正懒洋洋地靠在廊柱上把玩一把匕首。见她出来，他眼前一亮："爱妃这身打扮，倒像个巾帼英雄。"

美羊羊低头掩饰眼中的警惕："王爷过奖。"她走近，压低声音，"毒性如何？"

"无碍。"喜羊羊满不在乎地摆手，却在转身时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美羊羊眼尖地注意到他右手动作有些僵硬——毒素肯定影响了手臂经络。她不动声色地递过一个小瓶："早晚各一粒。"

喜羊羊挑眉接过，嗅了嗅："加了雪灵芝？难得。"

"王爷识货。"美羊羊轻声道。雪灵芝是解毒圣品，她仅有的几片还是从母亲留下的药囊中省下来的。

前院，侍卫已备好马匹。喜羊羊那匹通体雪白的骏马不耐烦地刨着蹄子，而给她准备的则是一匹温顺的枣红母马。

"王爷，"美羊羊犹豫片刻，"今日可否换匹马？"

喜羊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爱妃想骑哪匹？"

"那匹黑的。"美羊羊指向马厩中一匹高大健壮的黑马。那是匹战马，眼神锐利，肌肉线条流畅，一看就知性子烈。

侍卫们面面相觑。喜羊羊却笑了："好眼光！'夜煞'是西域进贡的良驹，不过..."他凑近她耳边，"它认主，陌生人近身会踢人。"

美羊羊不语，径直走向黑马。侍卫们紧张地后退，生怕被马蹄所伤。那马见她靠近，果然昂首嘶鸣，前蹄高高扬起。

"王妃小心！"管家惊呼。

美羊羊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一小把干草，轻声吹了个口哨。黑马耳朵一动，渐渐安静下来，低头嗅了嗅她手中的草料，竟温顺地舔食起来。

"这是...龙息草？"喜羊羊眼中精光闪烁，"西域奇珍，万金难求。"

美羊羊不置可否，轻抚马颈，利落地翻身上马。黑马没有丝毫反抗，反而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腿。

侍卫们目瞪口呆。喜羊羊大笑："好！今日爱妃就骑'夜煞'！"他也翻身上马，动作比平日稍显迟缓，但除了美羊羊，无人注意到这点。

一行人向猎场进发。晨雾未散，林间小径湿滑难行。美羊羊控制着黑马，始终与喜羊羊保持半个马身的距离，既不太近引人猜疑，又能在危急时及时出手。

"王妃马术不错啊。"喜羊羊状似随意地搭话。

美羊羊羞涩一笑："幼时跟着哥哥学过些皮毛。"实则是哥哥手把手教的，她七岁就能独自骑马射箭了。

猎场设在城郊的皇家园林。太子早已率众等候，见他们来了，笑容满面地迎上："六弟来迟了，该罚酒三杯！"

侍从端上酒壶。美羊羊鼻翼微动，嗅到一丝异香——酒中又下了药！她正想提醒，喜羊羊却已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