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友

美羊羊指尖微颤。断魂散...哥哥死前中的就是这种毒！她强自镇定："王爷给我看这个，是何用意？"

喜羊羊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又从暗格中取出一幅画像徐徐展开。画中女子一袭白衣，手执玉箫，眉目如画。虽然画像左下角被烧毁了一部分，但美羊羊仍一眼认出——那是母亲年轻时的模样！

"玉夫人，药王谷最后一位掌令使。"喜羊羊声音低沉，"也是我母妃的救命恩人。"

美羊羊脑中轰然作响。母亲救过怡妃娘娘？那为何从未提起？

"十五年前，我母妃遭人下毒，是玉夫人暗中救治。"喜羊羊轻抚画像，"可就在她查出毒源时，药王谷突遭灭门，玉夫人...下落不明。"

美羊羊死死攥住衣袖。母亲从未提过药王谷，只说自己是江湖游医。她记忆中那个温柔孱弱的娘亲，竟是药王谷掌令使？

"王妃，"喜羊羊突然倾身向前，"你母亲可曾留下什么...特别的东西？"

美羊羊心跳如鼓。该相信他吗？若母亲真救过怡妃，他或许不是敌人...但皇家之人，岂能轻信？

就在她犹豫之际，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王爷！太子府长史求见！"是管家的声音。

喜羊羊与美羊羊对视一眼，迅速行动。他麻利地收起画像和文书，美羊羊则从案上取过一本诗集摊开，又拿起墨块研磨，做出一副红袖添香的模样。

"让他等着！"喜羊羊高声喝道，同时快速将暗格复原，又往身上洒了些酒，瞬间变回那个醉醺醺的荒唐王爷。

门被推开时，美羊羊正"温柔"地替喜羊羊揉着太阳穴，而喜羊羊则半躺在她腿上，嘴里嘟囔着"再喝一杯"。

太子府长史是个瘦高男子，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王爷，太子殿下命下官来取边防图。"

"防...边防图？"喜羊羊醉眼朦胧，"什么边防图？"

长史耐着性子解释："就是上月皇上交给您保管的西北边防布阵图，太子殿下奉命核查。"

美羊羊心头一紧。边防图乃军国机密，皇上为何交给一个"纨绔"王爷保管？

喜羊羊却哈哈大笑："那破玩意儿啊！本王随手丢哪儿去了..."他摇摇晃晃起身，在书架上胡乱翻找，故意碰倒几摞书。

"王爷小心。"美羊羊连忙扶住他，趁机在他掌心写道："试探？"

喜羊羊几不可察地点头，继续装疯卖傻："啊！想起来了！那图...那图本王前儿个垫桌脚了！"

长史脸色铁青："王爷莫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喜羊羊一脚踢翻矮几，下面空空如也，"咦？哪儿去了？"

美羊羊适时地"提醒"："王爷忘了？您昨日说那图太晦气，让厨房拿去引火了..."

"对对对！"喜羊羊拍脑门，"烧了烧了！你回去告诉太子哥哥，就说...嗝...就说本王喝多了，不小心..."

长史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愤然离去。

门一关上，喜羊羊立刻恢复清明："边防图确实在我这儿，皇上故意交给我的，就是为了试探太子。"

美羊羊若有所思："太子为何突然要这个？"

"西北战事将起。"喜羊羊简短解释，随即话锋一转，"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哦，你母亲的遗物。"

美羊羊咬了咬唇。方才危机中的默契配合，让她对喜羊羊的戒备稍减。或许...可以透露一些？

"母亲确实留下了一本笔记。"她谨慎地说，"记载了一些药方和...毒方。"

喜羊羊眼睛一亮："可有提到'七星海棠'？"

美羊羊心头一震。七星海棠是药王谷镇谷之宝，母亲毒经最后一页就记载着它的特性！

"王爷为何问这个？"

喜羊羊从暗格最底层取出一个小木盒，打开后里面是一片干枯的花瓣："十年前我母妃病重，玉夫人说唯有七星海棠可解。可就在她去取药时，药王谷出事了..."

美羊羊盯着那片花瓣，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是这个吗？"

布包里是几片同样干枯的花瓣，只是颜色更深些。喜羊羊倒吸一口冷气："你怎会有这个？"

"母亲留给我的，说是...保命之物。"美羊羊没说这是她从毒经夹层中找到的，"王爷若需要，可以拿去。"

喜羊羊却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王妃可知道，你母亲与我母妃，都曾是先帝暗卫？"

美羊羊瞪大眼睛。母亲...是暗卫？

"二十年前，先帝设立'玉衡'组织，专司监察百官。"喜羊羊声音低沉，"你母亲掌药毒，我母妃司情报。后来今上登基，玉衡本该解散，但她们发现朝中有人勾结外敌贩卖禁药，便暗中继续调查..."

"然后相继出事。"美羊羊接上他的话，心中豁然开朗。难怪哥哥会突然对相府的药材生意感兴趣，他是在延续母亲的使命！

"你哥哥景羊羊，应该是发现了关键证据。"喜羊羊轻声道，"我查到他死前三天，曾秘密见过一个人。"

美羊羊心跳加速："谁？"

喜羊羊正要回答，窗外突然传来一声鸟鸣。他脸色微变，迅速将桌上物品收入暗格："有人来了，从后门走。"

美羊羊刚起身，喜羊羊却突然拉住她："明日子时，西跨院老花匠会告诉你更多。"他声音极低，"小心大夫人，她不只是相府主母那么简单。"

后门关上的一刻，美羊羊听见前门被推开的声音，以及管家夸张的问候："哎哟，赵王世子！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雨已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美羊羊缓步走在回廊上，脑中思绪万千。母亲是药王谷掌令使，先帝暗卫；哥哥是为查案而死；而喜羊羊的母妃竟与母亲是旧识...

这一切太过离奇，却又丝丝入扣。她抬头望向雨后初晴的天空，恍惚间仿佛看到哥哥微笑的脸。

"哥哥，"她在心中默念，"我好像找到盟友了。"

不远处，一只乌鸦落在树梢，歪头看着这个出神的女子，突然振翅飞向皇宫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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