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想不到的变数

内室幽暗，只点着几支红烛。太子妃从妆匣中取出一支金钗："这是本宫的嫁妆，今日赠予弟妹，愿你们夫妻和睦。"

美羊羊接过金钗，立刻察觉分量不对——钗头是空心的！她佯装感动，却将金钗用帕子包好，不直接接触："谢太子妃厚赐。"

"来，试试看合不合适。"太子妃突然伸手要为她簪上。

美羊羊后退半步："如此贵重之物，妾身不敢..."

"怎么，看不起本宫的礼物？"太子妃脸色骤变。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门外突然传来巨响，接着是喜羊羊的大嗓门："爱妃！爱妃你在哪儿？本王...嗝...找不到你了！"

门被猛地推开，喜羊羊醉醺醺地闯进来，一把抱住美羊羊："原来在这儿！让本王好找！"他转头对太子妃咧嘴一笑，"嫂嫂恕罪，小弟...嗝...喝多了..."

太子妃强忍怒意："无妨，六弟既然醉了，不如早些回府歇息。"

回程马车上，喜羊羊立刻"清醒"过来："金钗有问题？"

美羊羊点头，取出帕子包裹的金钗："钗头应该藏了毒，可能是接触性发作。"

喜羊羊接过金钗，从袖中取出一个小铁盒将其封存："太子最近与西域使者往来密切，这怕是那边的奇毒。"他顿了顿，"你应对得很好。"

这简单的一句称赞，竟让美羊羊心头一暖。她急忙收敛心神："王爷过奖。"

"今日之后，他们会消停一阵。"喜羊羊望向车窗外流动的灯火，"趁这机会，你好好熟悉王府。西跨院的老花匠...知道不少事。"

美羊羊心头一跳："王爷为何帮我？"

喜羊羊转回头，月光透过车窗洒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银边："我不是在帮你，"他轻声道，"我是在帮自己。"

......

回到王府已是子夜。喜羊羊又恢复了醉态，大呼小叫地让下人拿酒来。美羊羊乖顺地扶他回房，在众人面前做足贤惠王妃的姿态。

待下人退去，喜羊羊立刻"醉倒"在床上，不一会儿便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美羊羊轻唤两声，见他毫无反应，才悄然退出房门。

她没有回自己的寝室，而是换上一身劲装，带着短剑来到后花园的僻静处。这里树木环绕，月光被枝叶切割成碎片，洒在地上如同散落的银币。

美羊羊抽出短剑，剑锋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她深吸一口气，开始演练哥哥教她的剑法。起手式如行云流水，剑尖划破空气发出细微的嗡鸣。十年了，这套剑法她从未间断练习，每一招都刻在骨髓里。

"玉女穿梭"、"回风拂柳"、"流星赶月"...剑招越来越快，她的身影在月光下如同一道银色幽灵。最后一式"长虹贯日"，她凌空跃起，剑锋直指虚空——

"好剑法。"

美羊羊浑身一僵，剑尖倏地转向声源处。只见喜羊羊倚在一棵老树下，手里拎着酒壶，眼中哪有半分醉意？

"王爷不是醉了吗？"她强自镇定，却感到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喜羊羊晃了晃酒壶："醒酒了。"他缓步走近，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手中的剑，"相府三小姐竟有如此身手，真是...令人惊喜。"

月光下，他看清了她额角的细汗，被夜风拂起的发丝，以及那双褪去伪装后如寒星般明亮的眼睛。这一刻的美羊羊，与白日里那个怯懦的王妃判若两人。

美羊羊握剑的手微微发抖。十年伪装，竟在这一刻功亏一篑？她咬牙道："王爷若要告发..."

"我为何要告发？"喜羊羊轻笑，突然抽出腰间佩剑，"来，让我领教一下王妃的剑法。"

不等她回应，他已一剑刺来。美羊羊本能地格挡，两剑相击，溅起几点火星。喜羊羊的剑势如虹，一招快过一招，却刻意控制着力道，仿佛在试探她的底线。

美羊羊从最初的慌乱中迅速冷静下来，剑招渐趋流畅。两人在月光下你来我往，剑影交织成网。某一刻，他们的剑锋相抵，面孔近在咫尺，呼吸交错。

"你到底是什么人？"喜羊羊低声问。

美羊羊直视他的眼睛："这话该我问王爷。"

僵持片刻，喜羊羊突然撤剑后退，又恢复了那副醉态："哎呀，头好晕..."他故意踉跄几步，将酒壶摔在地上，"王妃...扶我回去..."

美羊羊愣了一瞬，立刻会意——有人来了！她迅速收剑入鞘，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喜羊羊："王爷小心..."

一队巡逻侍卫转过假山，见状连忙行礼："王爷，王妃。"

喜羊羊摆摆手："继续...继续巡你们的..."他半个身子都靠在美羊羊肩上，呼出的热气喷在她耳畔，却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明日午时，书房见。"

回到寝室，美羊羊闩好门，才放任自己瘫坐在地。她取出哥哥的短剑，轻轻抚摸剑柄上的"青"字。

"哥哥，"她对着虚空低语，"我好像...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变数。"

窗外，一片柳叶随风飘落，轻轻粘在窗棂上，如同一个未解之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