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许久，少年才勉强支撑着身体坐直，颤抖着手指掏出手机拨通了哥哥的电话，他的声音微弱而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耗尽了全身力气“哥……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我胃疼得厉害，没力气了……”电话那头瞬间传来男人急切的声音“好！我马上过来！你就在原地别动，尽量找一个能缓解疼痛的姿势躺着或靠着，还有，你腰不好，别一直弯着腰压胃，听见了吗？”“知道了……”少年虚弱地回应，最后一个字几乎轻不可闻“不行，你别挂电话”男人语气愈加紧张，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我们现在聊聊，分散点注意力，就不会那么疼了”少年勉强发出一声低低的“嗯”但随后，无论男人再问什么，电话另一端传来的只有断断续续的鼻音和几乎被吞没的微弱气息，男人越听越揪心，踩油门的脚却不敢再快半分——他宁愿自己多花些时间赶过去，也不敢冒险出意外，他不能再出意外了，不然，少年只能一个人坐在商场门口吹冷风，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好，经不起这样的折腾“祈安，放松一点，放松……”男人继续说着，语气温柔却带着一丝焦急“哥给你带了热水，等下你是躺在后面比较好，躺下之前多喝点水，车里开热空调会比较干”为了让他保持一点意识，男人不停地找各种借口跟他说话，哪怕只是几句琐碎的叮嘱，也希望能将他从痛苦中拉回些许

“哥……别说了……我知道不能睡过去……现在只是有点累而已……还不至于冻死……”少年的声音虚弱而艰难，每一个字都像是耗尽了他仅存的力气“哥知道，可是哥现在真的慌啊！”男人的声音微微颤抖，甚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哭腔“不说话，哥只会更难受，要是我出了什么事，你们这几个孩子可怎么办啊？”“好……哥……我明白了……”少年的声音微弱得几乎要被风吹散，却仍努力回应着“你说吧……我就听着……行不行？我真的没力气说话了……”“好，好……”男人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中满是担忧与不舍“你就听哥说，有力气的时候回几句，没力气就听着，但千万别挂电话，知道吗？”他的叮嘱依旧那么不厌其烦，仿佛只要电话那端还传来少年微弱的呼吸声，他就能够抓住最后的一丝希望

当男人赶到时，远远便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成一团，孤零零地坐在商场门口的石阶上，他心头一紧，连忙停好车，快步走过去将少年小心翼翼地抱起，安置在后座，关上车门后，他坐进驾驶座，迅速将手中的热水递给少年，这才挂断了手机上的通话“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没有，祈安？”他的声音透着掩不住的关切，一边开车，他一边频频通过后视镜看向躺在后座上的少年，车内空间局促，为了让他能稍微舒服些，男人不得不拆掉了儿童安全座椅，但即便如此，少年的双腿依旧无处安放，只能勉强半躺着，显得既委屈又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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