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瑶站在虞嫣珠宝设计工作室门前，手指悬在门铃上方停顿了三秒。她今天特意换了一身休闲西装，既不失专业感，又不会显得太过刻板。微型录音笔藏在她胸前的口袋里，右腕的手表则内置了高清摄像头。

"请进，季顾问。"门禁对讲机里传来虞嫣的声音，清澈得像是山涧溪流，"门已经开了。"

季瑶挑了挑眉——虞嫣怎么知道是她？她明明还没有自我介绍。推门而入的瞬间，馥郁的茉莉香气扑面而来，工作室的装潢出乎意料地简约，纯白的墙壁上挂着几幅珠宝设计草图，中央的工作台上散落着各种精密工具和半成品首饰。

"我在二楼，请上来吧。"声音从旋转楼梯上方飘下来。

季瑶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腰间隐藏的配枪，缓步上楼。二楼是开放式设计，虞嫣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阳光透过玻璃勾勒出她纤细的腰线和修长的脖颈。她今天穿了一件墨绿色的丝质衬衫，黑色铅笔裤包裹着笔直的双腿。

"虞小姐怎么知道是我？"季瑶开门见山。

虞嫣转过身，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你的脚步声很特别——前脚掌先着地，步距精确，像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她走近几步，"而且，自从珠宝展后，我就猜到你会来。"

季瑶心头一紧，但面上不显："哦？为什么这么认为？"

"因为你是季瑶。"虞嫣递给她一杯冒着热气的花茶，"国际安保专家，破获过伦敦博物馆钻石失窃案和迪拜黄金交易所劫案。这次上海珠宝展的劫案，警方一定会请你协助调查。"

季瑶接过茶杯，两人的指尖短暂相触，一丝微妙的电流窜过她的脊背。她不动声色地啜了一口茶："看来虞小姐对我做了功课。"

"彼此彼此。"虞嫣走向工作台，拿起一张设计图，"你不是也调查过我吗？"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突然凝固。季瑶放下茶杯，直视虞嫣的眼睛："作为安保顾问，了解客户的背景是基本程序。主办方希望我为参展商提供后续安保评估服务，特别是像你这样设计了'血月'项链的知名设计师。"

虞嫣轻笑一声，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真巧，我也准备了一份工作室的安保需求清单。既然季顾问主动上门服务，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季瑶表面在评估工作室的安保系统，实则暗中观察每一个细节。她注意到虞嫣的工作台抽屉有特殊的指纹锁，二楼书架后的墙壁似乎有暗格，而虞嫣每次经过那里时，步伐都会不自然地停顿。

"这个监控死角需要调整。"季瑶指着设计图上的一处，故意将笔掉在地上。弯腰捡笔的瞬间，她迅速将一个微型追踪器贴在了工作台底部。

虞嫣突然蹲下身，脸几乎贴上季瑶的："我来帮你。"她的呼吸拂过季瑶的耳垂，带着淡淡的薄荷味。太近了——季瑶能看清她睫毛的弧度，和左眼角那颗几乎不可见的小痣。

"谢谢。"季瑶迅速直起身，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送季瑶出门时，虞嫣倚在门框上："季顾问不问问那天劫匪为什么专门针对我吗？"

季瑶转身，两人视线在空中交锋："我在等你自己告诉我。"

虞嫣的笑容深了几分："那我们下次见面时再聊这个话题。对了，"她伸手整理了一下季瑶的衣领，"你的录音笔快没电了。"

门在季瑶面前轻轻关上，她站在原地，第一次感到棋逢对手的兴奋与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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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十三分，季瑶公寓的警报系统无声启动。床上的她瞬间睁眼，手已经摸到了枕头下的手枪。手机屏幕上，监控画面显示一个黑影正从她书房的窗户潜入。

季瑶悄无声息地下床，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通过监控，她认出那个熟悉的身影——虞嫣。设计师今晚穿了一身黑色紧身衣，动作敏捷如猫，正在翻看她书桌上的文件。

季瑶屏住呼吸，突然打开走廊的灯："深夜造访，虞小姐是来还我白天掉的笔吗？"

虞嫣的动作凝固了一秒，随即从容转身："季顾问的公寓安保系统比我想象的简单。"她的目光扫过季瑶的睡袍，嘴角微扬，"睡衣很适合你。"

季瑶没有放下枪："解释。"

"我在找一样东西。"虞嫣向前一步，月光从窗户洒进来，勾勒出她精致的轮廓，"关于我父亲的资料。"

季瑶眯起眼睛："你父亲？"

"虞振华，二十年前被指控盗窃国家机密技术，在审判前夜'自杀'。"虞嫣的声音突然变得锋利，"而你的父亲季卫国，是负责那个案子的警官。"

季瑶的枪口微微下垂："我父亲已经去世五年了。"

"我知道。"虞嫣又向前一步，现在她们之间只有一臂距离，"但他在死前重启了这个案子的调查。我要知道他发现了什么。"

季瑶的大脑飞速运转。父亲晚年确实在私下调查一些旧案，但她从未想过会与虞嫣有关。她突然意识到，今晚虞嫣的出现或许正中她下怀。

"警方资料不可能在我这里。"季瑶故意示弱。

虞嫣轻笑："但国际刑警的秘密档案会。你有权限，季瑶。"她突然出手，速度快得惊人，一把扣住季瑶持枪的手腕，同时另一只手探向她的颈后——那里藏着一个小型生物识别器。

两人在狭窄的书房里缠斗起来，季瑶惊讶于虞嫣的身手——这绝不是普通设计师能有的格斗技巧。她们撞翻了书架，最终季瑶将虞嫣压制在地板上，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你到底是什么人？"季瑶低声问。

虞嫣仰头看着她，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和你一样，追寻真相的人。"

就在这时，季瑶的手机响了。是张局。她犹豫了一秒，就这一秒的松懈，虞嫣猛地翻身，反而将她压在身下。

"下次见面时，希望我们能换个更舒适的地方交谈。"虞嫣的手指轻轻拂过季瑶的脸颊，随即以惊人的敏捷跃向窗户，消失在夜色中。

季瑶坐在地上，心跳如雷。她捡起地上虞嫣"不小心"落下的一张照片——那是她父亲与一个年轻男子的合影，背面写着日期和地点：2003.6.18，上海材料研究所。

照片上的日期，正是虞振华"自杀"前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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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季瑶刚走进警局，张局就把她叫进了办公室。年近六十的张局眉头紧锁，递给她一份档案。

"昨晚有人入侵了内网，调取了二十年前虞振华案的资料。"张局锐利的目光盯着她，"追踪IP显示是从你家附近发出的。"

季瑶面不改色："我正在调查珠宝劫案与历史案件的关联。"

"别玩火，季瑶。"张局压低声音，"虞振华案牵扯太多，上面一直希望它永远沉寂。而且，"他意味深长地停顿，"有人报告说看到虞振华的女儿最近和'暗影联盟'的人接触。"

季瑶猛地抬头："什么证据？"

"线人情报。"张局推过一张模糊的照片，上面是虞嫣与一个戴帽子的男子在咖啡馆交谈，"小心点，那个设计师不简单。"

离开办公室后，季瑶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今晚8点，外滩18号。我有你想要的信息。——Y」

与此同时，虞嫣站在自己工作室的暗室里，看着墙上错综复杂的案件关系图。她的手指停在季卫国和赵世凯的照片之间，眼神冰冷。

"导师"的声音从加密电话中传来："拿到季瑶的安保权限了吗？"

"还没有。"虞嫣回答，"她比预计的警惕。"

"加快进度。赵世凯下周的慈善晚宴是关键，我需要你拿到他保险箱里的名单。"

虞嫣挂断电话，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枚精致的耳环——实则是微型数据采集器。她对着镜子戴上，轻声自语："游戏才刚刚开始，季瑶。"

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