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京梨花开后,萧野便带着小白和几个家丁出了城,去了一片有农人种的梨园,给了银钱,一树一树地寻找开的最好的梨花,然后亲自摘取,让家丁带回府里处理。
他多逛了一会儿,让小白自己去吃草喝水,然后才回府。
“城门开了,弟兄们冲啊!”
厉征依旧是身披银甲,只是剑换成了一杆长枪。
“将士们,一鼓作气拿下叛军主谋萧稹!带着荣誉归家!”
“杀——”
“冲啊——”
士气大振,如上一世一样,厉征成功镇压叛军,只是这一次萧稹并没有被杀死,而回去的路上,也没有多一幅棺椁。
六月,厉征凯旋,等应付完皇帝和一众大臣,他才马不停蹄的回家,白天并没有看到阿野,他在想阿野怎么没来看他呢?
回到府中,厉征才知道萧野这几日病了,白日一直在寝房里睡觉,直到厉征夜里回府才醒来没一会儿。
厉征将头盔递给侍女,迫不及待的走进寝房,想见一见他的阿野。
萧野正束完发就看见厉征走了进来,萧野怔了一瞬,随即高兴的迎了上去,抱住了厉征。
两人紧紧相拥,厉征心想,这一次,他终于真正护住了阿野。
心神一松,厉征顿时觉得这几日赶路的疲惫一齐涌了上来:“阿野,我困了,先让我睡一觉,睡醒了……带你,赏花……”
萧野尚未回答,就感觉怀里一沉,他连忙将厉征拖到床上,厉征睡得很死,萧野只好再叫几个力气大的家丁,先把厉征身上的盔甲卸了,然后让人烧水。
他一点点擦厉征的脸,而后是脖子,他把里衣一解开,顿时眉头一皱。
厉征的肩上还裹着纱布,有些药味,但纱布又渗了血,隐隐透出一股臭味,他又伸手探了探厉征的额头,似乎比他的烫些。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府里的大夫被迫从被子里起来,一听说将军出了事,手忙脚乱地穿衣服,还跑掉了一只鞋。
大夫擦了把汗,在萧野的催促下开始检查厉征的伤势。
“这是箭伤,处理的很好,只是天气开始热了起来,伤口被捂着,将军应是急于赶路,没有仔细上药,伤口渗了点血有些发炎,从而引发了轻微的风寒,殿下不必忧心,我这就去抓药,然后让将军喝上几天就好。”
大夫手脚麻利的重新处理了厉征的伤口,然后去抓药。
萧野轻抚了厉征的伤口,阿征一定很疼吧。
大夫过了好一会儿才将药端来,萧野喂了药众人才散去。
萧野又细细看了一下厉征的眉眼,然后替他掖了掖被子,除了外袍鞋子,吹灭烛火后越过厉征躺到床里侧。
身旁有了厉征,这几日的不安褪去,他难得有了一夜好眠。
第二日厉征模模糊糊醒来,觉得胸口好像压了个什么东西,他低头便看见几根纤细的手指,他一侧头,就看见了萧野。
原来刚睡时,萧野还规规矩矩,此时他正一只手搭在厉征胸口上,整个人都粘在厉征身上,睡得很香。
厉征看着萧野眼下淡淡的青黑,回家的喜悦被冲淡,漫上的是心疼,阿野这段时间一定也是提心吊胆,日日盼他归家。
可若再让厉征选一次,他依旧会这样决定,比起让阿野待在危机四伏的他的身边,不如让阿野待在安全的将军府。
因为心有挂念,所以他一定会回来。
萧野眼睫微颤,一睁眼便看见厉征在看着他,他微愣:“阿征,你醒多久啦?怎么也不叫我?”
“也没多久。对了,皇上说过几日等我伤好了还要举办一场庆功宴。”
“我就知道,阿征你一定会旗开得胜。”
“对不起阿野,让你担心了。”
萧野抿唇:“你知道就好,所以,下次别再让我担心了。”
厉征笑了下:“我尽量保证。”
萧野也知道,只要阿征有一日是将军,那他就不可能不担心。
“不过说起来,我不是中箭了吗?其实当时箭上被涂了毒。”
萧野心里一紧:“毒?那、那你解干净了吗?”
“别担心,当时我晕过去之后,像是做了一个永远也不会醒的梦,仿佛被困在里面,可是突然,我听见了你的声音,你说你在家里等我,要我平安无恙的回来,我看见一只飞舞的银白色蝴蝶,我跟着他走,然后脚下却突然一空,然后就醒了,还挺神奇。”
“军中的大夫说,我醒了,便是化险为夷,若是过一日还未醒,就说明毒压过了药性,那时恐怕是神仙下凡也难救了。”
萧野想,或许他的心愿真的可以被听见。
他喃喃道:“阿征,还好你没事,现在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什么是活下去的理由了。”
厉征的心被填得很满:“阿野,除了我,你也可以为自己而活。”
几日后,厉征恢复的很快,庆功宴也在宫内举办。
除了大臣外,还有一些家中小辈,大家借此机会认识一下,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宴席上,皇帝先是赞扬了一番厉征,然后让大家不要拘谨,整个气氛还算是融洽。
厉征时不时问萧野想吃什么,目光落都没落到过那些舞女身上,其间有个侍女到萧恒身边说了什么,萧恒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