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缘由
侯府的清晨笼着薄雾,燕纸鸢扶着雕花栏杆远眺,手腕上的绷带隐隐作痛。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齐钰将披风披在她肩头,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冰凉的手背。
“在想燕璃的事?”他倚着栏杆,目光落在远处摇曳的灯笼上。燕纸鸢默不作声,那日在柴房的场景不断在脑海中回放——燕璃扭曲的表情、飞溅的鲜血,还有燕瑶那声尖锐的惊叫。
齐钰从袖中掏出一封信笺,火漆印上刻着燕家徽记。“今早燕承业递到宫里的,要状告你蓄意谋杀嫡姐。”他将信笺展开,扫了一眼内容,“不过陛下看在我的面子上,暂且压下了此事。”
燕纸鸢攥紧披风:“为什么帮我?王爷不会平白无故出手。”她转身直视齐钰,目光中带着警惕与试探。男人轻笑一声,伸手将她耳畔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
“还记得初见时你问我,为何派人盯着燕府?”齐钰的声音低沉,“燕承业表面上是中立派,实则与太子一党往来密切。他暗中资助边境叛军,意图扰乱朝局,扶持太子上位。”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而庄未然那些账本里,恰好藏着关键证据。”
燕纸鸢浑身发冷。原来从一开始,她的复仇就与齐钰的权谋计划交织在一起。她不过是他棋局中的一枚棋子,用来撬动燕家的工具。“所以你接近我,只是为了扳倒燕承业?”她后退一步,却被齐钰一把拉住手腕。
“起初是。”齐钰的声音突然变得认真,他将她抵在栏杆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但现在——”他的目光扫过她苍白的嘴唇,“本王发现,自己越来越舍不得让你涉险。”
燕纸鸢别开脸:“王爷的话,我不敢轻信。”她想起前世被背叛的痛苦,想起母亲临终前的泪水,“在燕府那些年,我学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齐钰沉默片刻,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块刻着暗纹的玉牌:“这是我的贴身令牌,见牌如见本王。”他将玉牌塞进她手中,“以后若再遇到危险,无论本王在哪里,持此牌的人都会护你周全。”
燕纸鸢低头看着玉牌,指尖摩挲着上面凹凸的纹路。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已是三更天。齐钰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燕璃的事,本王已经派人处理。她伤愈后会被送往江南别院,短时间内不会再找你麻烦。”
“那燕承业呢?”燕纸鸢抬起头,“他不会善罢甘休。”
齐钰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放心,他很快就会自顾不暇。”他凑近,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好好休息,明日还有场好戏要上演。”
待齐钰离开后,燕纸鸢握紧玉牌回到房间。烛火摇曳中,她铺开宣纸,写下一封密信。既然齐钰有他的算计,那她也该为自己留条后路。窗外,月光洒在信笺上,映出她坚定的眼神——这场权谋与复仇的游戏,她绝不会只是一枚任人摆布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