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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分渺渺

逆光的十七岁

清晨,闹钟仿佛被施了魔法,沉默不语。等我猛然惊醒,时针早已无情地走过约定的时刻。我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胡乱洗漱一番,便像离弦之箭般冲向学校。

气喘吁吁地走进教室,张冉紧随其后。没想到,老师早已像一尊严肃的雕像,矗立在门口。他眉头拧成了“川”字,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你俩,到底怎么回事?都高二了,还这么松懈!”我嘴唇紧抿,尴尬地扯出一抹笑,像只被逮住的小兔子,大气都不敢出。张冉倒是反应迅速,立刻接话:“老师,绝对不会有下次了!”我赶紧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和张冉一起像做错事的小老鼠,溜进教室。

老师望着我们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念叨起来:“学习可得上心啊,张冉,你这次数学才70多分,这可远远不够,物理也得加把劲;还有你,数学刚及格,连一半分数都没够着,得好好反省反省!”我们低着头,脚步匆匆,只想快点躲到座位上。

其实,我心里明白自己数学差得一塌糊涂,可我在别的方面,也不是毫无长处啊。只是,在这分数至上的环境里,这些长处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灰,无人问津。想到这儿,我心里涌起一阵难以言说的郁闷。张冉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低落,用手指轻轻戳了戳我:“嘿,别愁眉苦脸的啦,你该不会是‘英才’的学生吧?”我被他这没头没脑的话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回怼道:“去你的!”他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地说:“说真的,我上高中后就没上过这5百。”我微微点头,没再搭话,思绪却飘远了。

刚转学过来那阵子,我就像一只独行的候鸟,形单影只。性格内向的我,不爱说话,也很难融入集体。在班上,能聊上几句的,也就只有同桌张冉了。有一回,吴晓欢突然转过头,目光直直地落在我身上。我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局促地问道:“怎么了,有事吗?”她眉眼弯弯,笑容像春日里绽放的花朵:“你怎么不爱说话呀!”我犹豫了一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那你多跟我说话呗!”她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脆生生地回答:“好呀!”我有点招架不住她的热情,笑着打趣:“你这想法,可不简单呐!”她咯咯地笑了起来,像一串银铃:“你不知道,跟好看的人说话,会让人心情变好呢。”听了这话,我的脸“腾”地一下热了起来,赶紧低下头:“哪有你说的那样。”

我有个特别的习惯,每个月或者每星期,都会把开心和不开心的事儿,仔仔细细地记录下来。高二下学期的3月1日,阳光温柔地洒在校园里,像往常一样,我在校园里漫步。不经意间,我看到吴晓欢坐在花坛边,捧着一本书,阳光为她勾勒出一层金色的轮廓。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一颗石子投入,泛起层层涟漪,也许从那时起,我就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了她。

自那以后,每天放学,我都会准时在楼下喊:“吴晓欢!”不一会儿,就能看到她风风火火地跑下来,有时候衣服扣子都没扣整齐,手里还握着妈妈给她煮的鸡蛋。那急匆匆的样子,可爱极了。

有一天,就在我们准备一起走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惊恐的大喊:“快让开,小心!”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个男生骑着自行车,像失控的野马般横冲直撞地冲过来。吴晓欢躲避不及,和男生撞在了一起。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来不及多想,拔腿就冲了过去。只见吴晓欢膝盖擦破了皮,殷红的血渗了出来,洇湿了她浅色的裤脚。那个男生也慌了神,连连道歉:“对不起!我带你去医院吧!”吴晓欢眉头紧皱,强忍着疼痛,咬着牙说:“不用了。”她一瘸一拐地走到旁边的小卖部,拿起电话,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三婶,哎呀,我的天哪,快,手忙脚乱的。”我赶紧接过电话,和男生一起,陪着吴晓欢往医院赶。路上,我向老师请了假。

去医院的路上,吴晓欢皱着眉,小声嘟囔:“都怪我,光顾着着急下来,没注意看路。”我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疼得像被针扎了一样,轻声安慰:“别自责了,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到了医院,看着医生给她清理伤口、包扎,每一下动作,都像重锤砸在我心上。她疼得直咧嘴,我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却不知道该怎么减轻她的痛苦。

包扎完后,我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往回走。一路上,她虽然还是疼得时不时倒吸一口凉气,却强装轻松,笑着跟我开玩笑:“这下好了,我也能享受享受伤员的待遇了。”我看着她故作坚强的模样,暗暗在心里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再受一点伤。

从那之后,我们的关系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拉近了。校园里的日子,依旧像潺潺的流水,不急不缓地流淌着。而我的生活,因为有了吴晓欢和张冉,就像被洒上了一层细碎的金粉,不再平淡无奇,处处都闪烁着温暖与惊喜的光芒。那些看似不起眼的小插曲,也成了我青春纪念册里,最闪闪发光的珍贵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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