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成绩公布那天，林秋雅在图书馆角落拆信封。阳光透过百叶窗切成薄片，落在她颤抖的指尖上。江羡淮的白衬衫突然闯入视野，他的影子覆住志愿表，袖口沾着未干的蓝黑墨水——是帮她整理的高校专业对比表。

"物理组647分。"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我预估的一样。"林秋雅抬头，看见他眼底的期待，像极了高三每次给她讲题时，等待她恍然大悟的模样。她想起上周他借走她的志愿填报指南，还回来时在北大物理系那页折了角，而她在清华化学系的空白处，用铅笔写过他的名字。

"我想......"他们同时开口。窗外的蝉鸣突然尖锐起来，林秋雅的耳尖在他注视下渐渐发烫。江羡淮从口袋里掏出张纸条，上面是用坐标纸画的北京地图，中关村南大街与双清路交汇处画着两颗重叠的星星："听说这两条街的距离，是0.0001光年。"礼堂的镁光灯在头顶炸开时，林秋雅的学士帽被风吹歪。江羡淮伸手替她扶正，指尖划过她耳后碎发，那里藏着他昨天偷偷别上的蓝蝴蝶发卡——是用他们第一次约会的电影票根做的。

"下面请优秀毕业生代表发言。"主持人的声音响起时，林秋雅才发现江羡淮不知何时上台。他穿着熨得笔挺的白衬衫，领口别着她送的熊猫领带夹，在讲台上翻开演讲稿："高中三年，我学会最重要的事，是如何用微积分计算心动的轨迹......"

台下传来轻笑，林秋雅却红了眼眶。她想起那些他帮她补数学的夜晚，草稿纸上除了公式，还有用积分符号画的小爱心。此刻他在台上说着"感谢某个人让我知道，原来物理定律也有例外"，目光穿过人群与她相撞，像激光笔精准射中靶心。

散场时暴雨突至。林秋雅在走廊躲雨，看见江羡淮被同学簇拥着拍照。她摸了摸口袋里的口红，那支他送的色号，此刻正发烫地贴着她的掌心。忽然有人从身后递来伞，是隔壁班的男生，她刚要拒绝，却听见熟悉的雪松气息从头顶压下来："抱歉，她已有专属伞架。"

江羡淮的手臂圈住她肩膀，将她护在怀里。男生识趣地离开，雨声在伞面敲出密集的鼓点。林秋雅抬头，看见他下颌沾着的香槟酒渍，突然踮脚去擦——却在这时，他同时低头，两人的嘴唇擦过彼此的脸颊，在暴雨的背景音里，酿成一场甜蜜的错位。

"笨蛋。"他的呼吸喷在她耳边，手指却轻轻扣住她后腰，"应该这样。"这次他不再犹豫，倾斜的伞骨切断所有窥视的目光，他的吻落得又急又重，混着雨水的清凉与香槟的微甜，让她想起化学课上那瓶不小心打翻的果味试剂，在通风橱里漫出的馥郁香气。

她接过纸条，发现背面写着他的高考分数——刚好比她高3分。这个发现让她心跳漏了半拍，想起他总在模拟考后偷偷调整错题数，只为能和她保持"最安全的追赶距离"。

"一起去北京吗？"他的指尖划过她手腕，那里戴着他送的手链，串着两颗从实验室顺来的玻璃珠，一颗是她喜欢的蒂芙尼蓝，一颗是他偏爱的银灰色。

林秋雅点头时，阳光正好爬上他的睫毛。她忽然想吻他，却在动作前被他轻轻按住肩膀："等毕业典礼那天，好不好？"他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的克制，"想在所有人见证下，吻我的状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