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冲刷着暗巷墙壁上的涂鸦,夏斐的后背重重撞在潮湿的金属管道上。第六个小混混捂着腹部跪倒在地时,他终于摸到了藏在靴筒里的陶瓷匕首。
"叮——"
金属相击的脆响震得虎口发麻。夏斐舔了舔裂开的唇角,铁锈味在舌尖炸开。三年的时间足够让曾经握笔的手指生出枪茧,足够让总是躲在vein身后的他学会用膝盖顶断别人的肋骨。
"滚。"他转动匕首划出银弧,巷口残余的月光在刃上碎成血珠。脚步声仓皇远去,那双眼睛在积水里闪着幽黄的光。
扶着墙站直时,后腰的旧伤又开始抽痛。夏斐摸向口袋里的止痛针剂,却在雨声中听见了那个以为永远消失的脚步声。轻得像春雪落在新坟,却让他的脊椎一寸寸结冰。
看到自己曾经一手带大的夏斐在外面受尽了欺负,Vein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像之前那样抚摸对方的头以表安慰。
"别碰我!"
挥开那只手的力度太狠,腕骨撞在消防栓上发出闷响。Vein的指尖还悬在半空,保持着想要拭去他唇边血迹的姿势。三年时光在他身上凝成琥珀,连袖口红线绣的梅花结都与记忆里分毫不差。
"Felix......"他的声音被雨水泡得发皱,像那张被夏斐烧成灰又粘起来的情报照片。路边昏暗的灯光照在他的手掌上,夏斐突然想起三年前Vein死后他拼尽了全力也没能再看到他最后一眼,再到后来自己是如何把脸埋进那件染血风衣,直到呼吸间全是防腐剂的味道。
他退后两步踩碎了水洼里的月亮,双眼带着恨意死死的盯着他:"你怎么还活着?"沾血的匕首插回靴筒时故意擦过小腿,新鲜的刺痛让人清醒。转身时黑色夹克扬起锐利的弧度,露出后腰那道贯穿伤——正是Vein当年最常搂住的位置。
雨幕深处传来钟楼的报时声,Vein迟缓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震惊。他徒劳地张开手指,却只接住夏斐甩落的一串血珠。他停住了,眼前的心爱之人早已不是之前的他了。即使这一切他早就料想到了,但看着眼前的爱人充满敌意的眼神,他的心仿佛被无数利刃刺进,变得沉重、破碎、难以呼吸。那些猩红的圆点,在积水里绽开成颤抖的涟漪。
他最终意识到,那朵曾经只属于他的向日葵,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