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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血色契约

时砂与玫瑰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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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月低垂**

传送阵的光芒尚未完全消散,空气中已经弥漫起浓重的铁锈气息。王默缓缓睁开眼睛,血色的月亮如同一枚猩红的宝石,悬挂在哥特式城堡尖顶之上。一阵乌鸦的嘶鸣划破寂静,它们成群掠过天空,抖落的黑色羽毛在触及地面的一刹那化为灰烬,随风飘散。

她怀中的铁皮发出微弱而不规律的嗡鸣声,仿佛某种古老机械正在苏醒。胸口那颗冰蓝色的结晶与血月的光辉产生了奇异的共鸣,在石板路上投下齿轮状的阴影,显得诡异而冰冷。

“任务目标:获取夜族圣杯。”系统光幕像蛛网般裂开,机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警告……能量场……干扰……”话音未落,乌鸦的嘶叫已然掩盖了一切声音,只留下一片令人不安的寂静。

王默抬起手,指尖轻轻抚过城堡外墙上的浮雕。突然,一股刺痛从指尖传来——那些原本静止不动的石像鬼竟然动了!它们的眼珠缓缓转动,瞳孔中映照出被锁链束缚的罗丽的身影。当她凑近细看时,怀中的铁皮猛地跃起,撞击碎裂了那只石像鬼,飞溅的碎屑间飘出一张泛黄的信笺,边缘还印着罗丽最爱的玫瑰火漆。

“致亲爱的契约者:”熟悉的字迹让她的呼吸瞬间停滞,“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在时间夹缝里种下第128朵玫瑰了。记住,吸血鬼的镜子只照得出真心……”

信纸忽然自燃,灰烬在空中缓缓拼成了一个血红色的箭头。王默顺着指引冲向地窖,而此时,铁皮眼中熔金般的光芒暴涨,在她掌心刻下一行新的密码:【小心会流动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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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生蔷薇**

地窖深处,十二具水晶棺环绕着一座青铜圣杯。王默刚一靠近,棺盖便同时开启,每具棺中都躺着面容模糊的少女,她们的锁骨处皆刻着一道水波纹印记。就在王默伸手触碰圣杯的瞬间,所有少女骤然睁开了双眼,翡翠色的瞳孔中浮现出了曼多拉那抹标志性的冷笑。

“选错了容器,你的小仙子可就……”最左侧的“少女”话还未说完,铁皮已经猛然撞翻了水晶棺。趁着混乱,王默迅速咬破手指,将一滴鲜血滴在圣杯边缘——这是罗丽曾经在精灵童话里教给她的破咒之法。

然而,地面却在此时开始渗出黑色液体,这些液体逐渐化作无数狰狞的手臂,朝着她的脚踝扑抓而来。王默狼狈地翻滚躲避,后背重重撞上了一具冰冷的石棺。石棺内的少女容貌逐渐清晰起来,竟然是戴着破碎王冠的罗丽!她的脖颈缠绕着荆棘,每一根尖刺都穿过金色齿轮,深深嵌入肌肤之中。

“这是记忆回廊。”系统的声音此刻变成了罗丽的声线,温柔又熟悉,“默默,快看圣杯的倒影!”

王默立刻翻身,将圣杯对准血月。杯底渐渐浮现出一幅画面:那是被锁链穿透的时间冠冕。当她试图触碰倒影时,所有水晶棺同时射出耀眼的光柱,在地面交织成了曼多拉的虚影。玉如意的尖端直指铁皮的胸口,王默下意识地扑过去,而锁骨处的玫瑰印记也在这时灼烧般剧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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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契约**

黑暗中,一只冰凉的手握住她的手腕。王默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站在净水湖畔,水王子半透明的虚影正在缓缓消散。

“别签血契……”他的声音混杂着气泡破裂的声响,“那杯子里有……”

景象突然扭曲,王默又被拉回了地窖。不知何时,圣杯已经出现在她手中,里面盛满了鲜红的血液。而铁皮,则被荆棘钉在墙上,眼中熔金般的光芒逐渐暗淡下去。曼多拉的耳语在她的颅骨内回荡:“用你的血喂他,就能唤醒真正的金王子。”

王默举起圣杯的手却在这一刻僵住了。血面上浮现出罗丽教她跳契约之舞的画面,那天,她们在银杏树下练习到深夜,铁皮用齿轮拼出了音乐盒,为她们伴奏。记忆里的罗丽捏着她的手指说道:“真正的契约不需要鲜血,只需要……”

“同频的心跳!”王默猛然将圣杯砸向地面。鲜血四溅的瞬间,铁皮胸口的结晶迸发出夺目的金光,地窖墙壁上显现出隐藏的星图——正是罗丽在冰棺中留下的密码。

吸血鬼公爵的狂笑声从地底传来,王默却依旧按照星图排列水晶棺。当最后一个棺椁归位时,圣杯碎片自动重组,杯中升起一把缠绕着玫瑰的银钥匙。铁皮挣脱荆棘扑来,金属手掌与钥匙接触的刹那,王默看到了惊悚的一幕——未来的自己将钥匙插入水王子的胸口,净水湖顷刻沸腾,化为蒸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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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噬之月**

城堡开始坍塌,灰尘和碎石四处飞溅。王默攥紧银钥匙,朝地牢冲去。铁皮的眼中不断闪现混乱的记忆碎片:金王子在熔炉前锻造钥匙,罗丽偷偷将时间粉尘融入金属,曼多拉的翡翠光污染了最后一炉钢水。

“宿主请立即撤离!”系统的警报声混杂着玻璃碎裂的脆响。但王默没有退缩,而是逆着逃亡的幽灵们冲向顶楼。那里有一面镶嵌着月长石的魔镜——罗丽在信中暗示过的“真心之镜”。

然而,镜面映出的并非她的倒影。水王子被困在血色结界中,流水化作锁链紧紧缠绕全身,而操纵锁链的竟是戴着金丝眼镜的另一个自己。更可怕的是,镜中的王默额头嵌着曼多拉的翡翠石,正将一枚齿轮塞进水王子逐渐石化的内心。

“这就是签订血契的结局。”曼多拉的本体从镜中浮出,玉如意尖端滴落黑色液体,“把钥匙给我,我可以让你回到罗丽还活着的那一天。”

铁皮突然发出尖锐的金属摩擦声,那是她们约定好的求救信号。王默假意递出钥匙,同时轻哼起契约之舞的旋律。随着旋律响起,镜面应声炸裂,月光透过缺口洒在钥匙上,浮现出罗丽预留的全息投影:“默默,把吸血鬼的月亮变成糖霜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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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悖论糖霜**

王默将钥匙抛向血月的刹那,铁皮胸口的结晶彻底碎裂。金色齿轮洪流从它体内涌出,在空中拼成了一座巨大的怀表。当怀表的指针逆时针转过三格,血月真的变成了冒着热气的糖霜饼干,曼多拉的尖叫声中混杂着罗丽恶作剧得逞的笑声。

“你居然用时间粉尘做这种事!”曼多拉的虚影正在融化,玉如意上的齿轮也出现了裂痕。王默接住掉落的饼干,咬下的缺口正好是蔷薇形状——这与罗丽每次偷吃点心时留下的牙印如出一辙。

系统空间开启的瞬间,王默看到整个吸血鬼世界开始像素化崩塌。铁皮安静地躺在她怀里,胸口重新凝结的结晶中封存着一滴银蓝色的液体,那是从水王子虚影身上剥离下来的净水之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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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位记忆**

纯白的空间里,所有齿轮都染上了血色纹路。王默正要查看任务奖励,铁皮却突然播放出一段扭曲的录音:“……当水遇上糖霜……卡布奇诺会爆炸……”这是去年咖啡馆爆炸事件后,罗丽安慰她时编的荒诞童谣。

地面突然裂开翡翠色的缝隙,王默从中窥见了骇人的画面:文茜正将铁皮的残骸浸泡在绿色溶液里,而那个铁皮的眼中闪烁着曼多拉的精神烙印。更远处,金王子在时间风暴中挥舞断剑,剑锋所指之处,竟是胸口嵌着冰蓝结晶的罗丽。

“检测到十阶能量波动。”系统提示音带着杂音,“建议宿主立即进行记忆清洗。”

王默却毫不犹豫地将银钥匙刺入空间裂缝。水王子的呼唤乘着浪涛涌来:“人类女孩,别相信静止的……”声音戛然而止,裂缝中飞出一片沾血的机械鸟羽——那是铁皮当初为罗丽制作的生日礼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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