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程锦发现陆沉最近很不对劲。

那个向来掌控一切的男人，开始频繁地"忘记"检查监控。程锦故意在琴房待到凌晨，却发现本该准时出现的脚步声迟迟不来。

"你最近很忙？"程锦趴在陆沉肩头，故意把冰凉的脚塞进他腿间。

陆沉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继续批改文件，甚至没像往常那样立刻抓住他作乱的脚踝。

更反常的是，程锦故意在演出后和年轻小提琴手共进晚餐，陆沉竟然只发了条短信：【记得吃热食，你胃不好】。

这太不正常了。

程锦开始变本加厉地试探：

穿着陆沉最讨厌的深V领毛衣在家晃悠

"不小心"让乐谱散落在陌生钢琴师的休息室

半夜故意不关浴室门

但陆沉只是温柔地帮他披上外套，整理乐谱，甚至贴心地调高了浴室温度。

直到某个雨夜，程锦终于忍无可忍，把陆沉按在沙发上："你到底怎么了？"

陆沉的金丝眼镜滑到鼻梁，露出罕见的疲惫眼神："我在学习。"

"学习什么？"

"学习..."陆沉摘下眼镜，"如何不被你牵着鼻子走。"

程锦这才注意到茶几下的心理学著作—《依恋与反向依赖》《操控型关系中的自我边界》。

"你...在研究我？"

"不。"陆沉突然翻身将他压住，眼神恢复了熟悉的危险光芒，"我在研究如何让你更离不开我。"

程锦这才恍然大悟—那些反常的冷淡，那些克制的关怀，全是陆沉设计的新陷阱。而他像只愚蠢的飞蛾，主动扑进了这场逆向占有的游戏。

"你赢了。"程锦拽着他的领带吻上去，"现在惩罚我。"

陆沉低笑着咬破他的下唇："如你所愿，我的共犯。"

窗外暴雨如注，而屋内的博弈才刚刚开始。这一次，猎人终于学会了用退步做诱饵。

（二）

程锦发现陆沉最近总在凌晨三点十七分准时醒来。

起初他以为只是偶然，直到某天半夜被枕边窸窣的动静吵醒。微弱的手机荧光里，陆沉正专注地盯着屏幕，指尖轻触的赫然是程锦的实时体温曲线。

"你..."程锦刚出声，手机立刻被反扣。

陆沉的呼吸频率丝毫未变："睡吧。"手掌却已经贴上他的后颈，指腹精准按压在监测贴片的边缘。

程锦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多了几个微型传感器——左腕内侧、后腰凹陷处、甚至大腿根部都贴着几乎与肤色融异的薄片。

"第几天了？"程锦拽住他想抽离的手。

陆沉沉默片刻，突然掀开被子。程锦惊觉自己脚踝上多了一条极细的银链，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另一端连接着床头的数据分析仪。

"37天。"陆沉点开屏幕，展示出一组精密图表，"你的基础体温比常人低0.3度，但在..."

程锦猛地扑过去咬他肩膀，却被就势压进床垫。陆沉鼻尖蹭过他耳后的传感器："愤怒时上升最快。"指尖顺着脊椎滑到腰窝，"这里最敏感。"

"变态！"程锦抬腿要踹，却被银链牵扯着拽回。

陆沉低笑着吻他突突跳动的颈动脉："数据不会说谎。"手指划过屏幕上的波峰，"昨晚这个时候，你明明很享受。"

程锦涨红着脸去抢手机，却在混乱中误触了某个按键。整面墙突然亮起——那是他过去37天里每一秒的生理数据，心跳、体温、甚至肌肉收缩频率都被转化成跳动的光点，在黑暗中勾勒出他情动时的轮廓。

"这才是..."陆沉咬开他睡衣纽扣，"我想给你看的烟花。"

程锦在眩晕中突然意识到，那条看似禁锢的银链，其实从未真正锁住过他。真正被囚禁的，是那个在无数个深夜里，对着冰冷数据试图解读爱情的疯子。

"陆沉。"程锦突然搂住他脖子，"直接问我不就好了？"

监测仪发出尖锐的警报——有人强行摘除了所有传感器。银链叮当坠地，而墙上的光点终于交织成两个相拥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