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烧掉了周教授所有的照片。
火焰吞噬最后一张合影时,程锦正在琴房弹奏肖邦。玻璃幕墙外是瑞士的雪,他的侧脸在火光中忽明忽暗,睫毛投下的阴影像垂死的蝴蝶。
"你问过我为什么留着那些照片。"我用拨火棍搅动灰烬,"现在可以告诉你了。"
琴声没有停,但错了一个音。程锦总是这样,用音乐泄露他假装不在意的情绪。
"我二十五岁生日那天,周明哲送了我一本《夜曲集》。"我盯着壁炉里蜷曲的纸片,"他说肖邦的曲子最适合深夜听,特别是...做爱之后。我知道他什么意思,我没答应。"
琴声戛然而止。程锦的手指悬在琴键上方,骨节发白。
"三个月后,他和我的助教上床了。"我走向钢琴,指尖划过光滑的漆面,"有趣的是,他们用的也是我送的床单。"
程锦终于转头看我,眼睛在炉火映照下像两潭融化的黄金。我抚摸他绷紧的后颈,那里有上周我留下的咬痕。
"我收集你们,不是因为长相。"我的拇指按在他的唇上,"是因为你们弹错音时的表情。"
他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就是这样的瞬间——那种将错就错的天真,那种明知会坠落却仍张开双臂的疯狂。周明哲有,林笙有过,但都不及程锦千万分之一。
"周明哲会立刻纠正,林笙会假装没弹错。"我俯身,鼻尖蹭过程锦的耳廓,"只有你...会把错误变成新的旋律。"
程锦的呼吸变快了。我解开他衬衫第一颗纽扣,露出锁骨上未消的牙印。三个月过去,这个标记依然清晰可见,就像我书桌抽屉里那些X光片——他吞下我送的袖扣那晚的急诊记录。
"知道你和他们最大的不同吗?"我咬住他的耳垂,"他们想治愈我,而你..."
程锦突然转身吻我,钢琴发出刺耳的和音。他的牙齿磕破我的嘴唇,血腥味在口腔扩散。我掐住他的腰把他抱上琴盖,乐谱雪片般散落一地。
"而我只想和你一起腐烂。"他在换气的间隙呢喃,手指插进我的头发狠狠拽紧。
施坦威钢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远处,最后一张照片在壁炉里化为灰烬。那些标本般的旧情人永远不会明白——我爱的从来不是相似的表皮,而是程锦骨子里与我同频的癫狂。
就像现在,他在疼痛中仰头喘息的模样,比任何完美演奏都更令我战栗。
这才是值得珍藏的,真正的标本。
作者有话说:(掐着程锦的下颌逼他直视镜中的倒影)
"你以为我在收集相似的标本?不...我是在等一个能让我发疯的灵魂。"
(指腹碾过他湿润的唇瓣)
"周明哲太克制,林笙太软弱,他们连我十分之一的偏执都承受不住。"
(突然咬破他颈侧肌肤)
"只有你——被监视会兴奋,发现摄像头反而主动展示伤痕。"
(舔去血珠低笑)
"那些赝品怎么配和你比?他们最多算...失败的草稿。"
(拽着头发迫使他看满墙监控画面)
"看清楚了?每帧影像里,我爱的从来都是你骨头里渗出来的疯。"
算小彩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