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人事部突然宣布林奇递交了辞职信，即刻生效，连工作交接都没做。祁安跑到林奇的工位，发现已经清理得干干净净，仿佛这个人从未存在过。
"听说他精神崩溃了，"同事小声八卦，"今早有人看见他在停车场自言自语，说什么'值得'、'灵魂'之类的怪话。"
祁安的手不自觉地摸向手臂上的印记。那里现在灼热得像被烙铁烫过一样。
下班后，祁安鬼使神差地去了林奇的公寓。门没锁，他推门进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整个客厅墙壁贴满了密密麻麻的照片和报纸剪报，全部用红线连接，像个疯狂的调查墙。中央是林奇手写的大字："虞昭是谁？"
祁安走近查看，发现林奇收集了近五年来所有突然辞职、失踪或精神失常的案例，每个案例旁边都标注着"疑似副本生还者"。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墙的一角，钉着祁安自己社交媒体上的照片，旁边写着："下一个目标？"
"他研究我很久了。"
祁安猛地转身，看到林奇站在卧室门口。三天不见，林奇像老了十岁，眼窝深陷，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
"林奇！你还好吗？到底发生——"
"嘘..."林奇竖起一根手指，"他在听。"
"谁？虞昭？"
林奇突然咯咯笑起来，那笑声让祁安后背发凉。"不，不是虞昭先生...是它们。"他指了指祁安身后。
祁安转身，惊恐地发现墙上所有的照片中，人物的眼睛都在看着他。
"它们饿了，"林奇低声说，"游乐园没喂饱它们...现在它们想要更多..."
祁安倒退着向门口移动。"林奇，你需要帮助，我带你去看医生——"
"医生？"林奇歪着头，表情突然变得异常清醒，"对了，你应该去见见季医生。他...很特别。虞昭先生对他很感兴趣。"林奇的笑容扩大了，"就像对你感兴趣一样。"
祁安再也受不了了，他转身冲出门去。在关门的一瞬间，他听到林奇在屋内放声大笑，笑声中夹杂着某种非人的尖啸。
回到家，祁安灌了半瓶威士忌才勉强镇定下来。他检查了手臂上的印记，发现那个"S"形符号周围又多了几道细小的纹路，像藤蔓一样向四周蔓延。
"该死..."他翻出医药箱，试图用消毒水清洗，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响。
卧室的衣柜门缓缓打开了。
祁安僵在原地。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出门前关好了所有柜门。酒精带来的短暂勇气瞬间蒸发，他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慢慢向衣柜靠近。
衣柜里只有衣服...本该只有衣服。
但在最下层，多了一个不该存在的黑色礼盒，上面系着银色的缎带。祁安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拿不稳刀子。他用刀尖挑开盒盖——
里面是一尊小小的石膏手雕塑，食指直直地指向盒底的一张卡片。
祁安认出了那只手，它在午夜美术馆的医疗器械展厅里，曾经试图抓住他的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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