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祭的核心,便是以血入地。祭祀之时,牺牲者被钉死在青铜枝桠上,血液顺着树身的纹路流淌,最终汇入深埋地底的树根,象征着将生命之力奉献给神明。整棵树的纹路,就像解剖室里的引血槽,无论多少鲜血,最终都会沿着既定的路径汇入深渊。只不过,这里的引血槽被巧妙地伪装成了装饰性的纹路,而那些深得离谱的双身蛇沟壑,正是为了确保血液能够畅通无阻地流淌。
如此规模庞大且残忍的祭祀,即便是国力鼎盛的王朝,也难以长期维持。因此,古籍中仅有零星记载,至于仪式的具体细节、所需人牲的数量,早已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吴邪听得脊背发凉,仿佛能听见千百年前那些被献祭者的凄厉哀嚎在青铜树间回荡。他不安地瞥了眼仍在缓缓流淌的血迹,压低声音对老痒道:"咱们得快些走,等泰叔的血流到底下,万一那司木之神真以为又有人来献祭..."
"得了吧!"老痒满不在乎地打断,"古时候哪来这么多人给你杀着玩?要我说,这些放血槽插的都是猪头羊头!再往上爬说不定还能看见几块千年腊肉挂着呢!"他拍了拍青铜枝桠,"就算是人牲又怎样?血没流到底就凝了。再说——"突然促狭地捅了捅吴邪,"就您这现代人的血,人家神明喝了准得食物中毒!"
"放你娘的屁!"吴邪气得青筋暴起,"老子血液指标比你都健康!"
鹤珏突然抬手示意噤声。他指尖抚过越来越密集的青铜枝桠,眉头紧锁:"这些枝桠间距在缩小,上面可能更难爬。"
"密了才好爬啊!"老痒满不在乎地抓住两根交错枝桠,像猿猴般荡了荡,"难不成您还指望枝桠间隔两米,让咱们在几十米高空表演叠罗汉?"
吴邪说道:"先别急着下结论,情况不太对劲。"
几人原本一直使用火把照明,毕竟泰叔包里找到的手电电量有限,必须省着用。但此刻要看清远处的状况,火把的微光显然力不从心。
鹤珏拧亮手电,强光如剑般直射而上。只见头顶七八米处,青铜枝桠的分布骤然密集起来,交错缠绕如荆棘丛林。要继续向上,只能冒险倒悬出去,踩着那些尖锐的枝桠顶端攀爬,这比贴着树干行进危险百倍。
"没得选了。"鹤珏沉声道,"就算是刀山也得闯。"
他示意吴邪和老痒原地等待,自己先攀出枝桠丛,千机伞在腰间微微震颤。站稳后,他将从泰叔包里找到的登山绳抛下,吴邪和老痒借力而上。
随着高度攀升,枝桠密集得几乎无处下手。鹤珏每攀一步都得精挑细选落脚点,终于明白泰叔为何会失足坠落——在这种地方,稍有不慎就会被呼啸的过堂风吹落,或者被锋利的枝桠划伤。
三人沉默地攀爬着,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在岩壁间回荡。手电光扫过四周,发现岩壁开始出现钟乳石和溶解岩帘,显然已经进入天然形成的洞穴区域。人工开凿的痕迹到此为止,但诡异的是,青铜树依然笔直地向上延伸,仿佛要刺穿整座山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