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陈皮阿四挥挥手："黑瞎子留下，其他人去准备吧。"

张麒麟和鹤珏一前一后走出书房。走廊上，张麒麟突然拦住鹤珏："你知道那些陶瓷碎片的来历。"

这不是疑问句。鹤珏看了他一眼，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不知道，记忆有点杂乱，想不起来…"

张麒麟还想再问，远处传来脚步声，鹤珏轻轻摇头，示意到此为止。

晚饭后，张麒麟独自站在院中的老槐树下，望着远处的山影。黑瞎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手里拿着两罐啤酒。

"给。"他递过一罐，"四阿公说了不少事。"

张麒麟接过啤酒，没有打开："关于鹤珏？"

"关于下面的墓。"黑瞎子喝了一口，"据说和西王母有关。"他压低声音，"老狐狸怀疑鹤珏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张麒麟摇头："不像。"

"我也觉得不像。"黑瞎子难得地严肃起来，"但他确实隐瞒了很多事。比如那些罐子，他明显知道更多。"

夜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响声。张麒麟想起鹤珏没有说完说的话。

"对了，"黑瞎子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老周说上次在青石坳补给时，发现老陈家后院的土很新，像是被人挖过。当时你和鹤珏都在饭庄里。"

张麒麟皱眉："鹤珏去过厕所。"

"大概五分钟。"黑瞎子回忆道，"时间不够做些什么。"

两人沉默下来，各自思索着其中的关联。远处，鹤珏正站在屋檐下，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他望着青石坳的方向，手中的乌木棍子在月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

张麒麟突然有种冲动，想走过去问个明白。但最终，他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啤酒罐，任凭冰凉的金属触感提醒自己保持警惕。

两人沉默地喝完酒，各自回房。

张麒麟的房间很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他脱下蓝色卫衣挂在椅背上，从枕头下摸出一本破旧的笔记本。这是他记录零碎记忆的地方。翻开最新一页，他写下今天的日期，然后停顿片刻，添上"鹤珏"两个字，画了个问号。

夜更深了，山间的雾气渐渐升起，模糊了一切轮廓，就像张麒麟那些破碎的记忆，若隐若现，却始终无法看清全貌。

黎明前的山间笼罩着一层薄雾，陈皮阿四的小队已经整装待发。黑瞎子靠在越野车旁，墨镜后的眼睛扫过手机屏幕——两条未读信息依然没有回复。他拇指在屏幕上悬停片刻，最终还是锁了屏。

"走了。"陈皮阿四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不容置疑。

张麒麟依旧穿着件深蓝色卫衣，安静地站在鹤珏身旁。他注意到鹤珏今天格外沉默，手中的乌木棍子握得很紧，指节微微发白。

车队沿着崎岖的山路返回青石坳。晨雾中，村子的轮廓若隐若现，如同一座鬼城。车子停在陈家饭庄门前，院门依然紧闭，但门锁已经被撬开过。

"就是这里。"陈皮阿四跳下车，指了指后院，"入口在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