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

小春尝试着抓住那只手，但他的腿还是没有力气。

刚站起来就向前栽去，被齐永年一把搂住。

"啧，跟个新生儿似的。"齐永年嘟囔着，却小心地避开了他膝盖上的伤口，"算了，我背你吧。"

齐永年转过身，蹲下来。

小春犹豫了一下，趴上了那个不算宽阔的背。

齐永年身上有股混合了机油、汗水和灰尘的味道，不好闻，却莫名让他感到安心。

"抓紧了。"齐永年托住他的腿，站起身来。

小春搂住齐永年的脖子，看着他们离那片花丛越来越远。

风吹过，花朵轻轻摇曳，像是在向他告别。

齐永年背着他走过了好几座垃圾山。这里到处都是废弃的机械零件、破损的飞船残骸和各式各样的太空垃圾。小春从没见过这样的景象，眼睛睁得大大的。

"这里...是哪里？"他小声问。

"B-712垃圾星，"齐永年头也不回地说，"银河系最大的垃圾场之一。我们这些被遗忘的人就靠捡这些破烂过活。"

小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些名词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但他的视线被远处一片低矮的建筑群吸引。

那是用各种废弃材料搭建的棚户区，歪歪斜斜地挤在一起，像一群受伤的野兽。

"那就是我们住的地方，"齐永年说，"'废铁镇'，好听吧？"

小春没有回答。他的注意力被膝盖上隐隐的疼痛吸引了。

血已经止住了，但伤口周围开始发痒。他低头看去，惊讶地发现伤口周围的皮肤上，有细小的绿色嫩芽正从伤口边缘探出头来。

"齐...齐永年，"他惊慌地叫道，"我的腿..."

齐永年扭头一看，差点把他摔下来："什么鬼！"

他赶紧把小春放下来，蹲下身查看。那些嫩芽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缠绕在伤口周围，然后——伤口开始愈合了。

"这..."齐永年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春的眼泪又涌了出来："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齐永年盯着他看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算了，先回家再说。"

他重新背起小春，这次走得更快了。路上遇到了几个同样衣衫褴褛的拾荒者，他们都好奇地看着齐永年背上的陌生人，但没人上前询问。

在这个地方，每个人都有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

齐永年的"家"是一间用飞船残骸外壳搭建的小屋，勉强能挡风遮雨。

他小心地把小春放在一张用旧轮胎和破布拼凑的"床"上，然后翻箱倒柜找出一块相对干净的布，沾了点水，开始擦拭小春膝盖上的血迹和那些奇怪的植物残留。

"疼吗？"他问。

小春摇摇头。齐永年的动作很轻，布擦过皮肤的感觉甚至有些舒服。

擦干净后，齐永年惊讶地发现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只留下一片比周围皮肤稍浅的痕迹。

"见鬼了..."他喃喃道，然后抬头看着小春，"你...饿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