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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路上，程微与特意绕道去了那家王楚钦最喜欢的锅包肉店，在窗户外站了好久，看着厨师把裹满酱汁的肉片装盘。金黄的肉片在灯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泽，酸甜的香气隔着玻璃都能闻到。

回到家，程微与翻出一个小本子，开始列清单：

「元旦要做的事：

吃锅包肉

去南湖滑冰

堆雪人

😊」

写到第四条时，他咬着笔头想了很久，最终画了一个小小的笑脸。

十二月的最后一周，吉林的气温骤降到零下二十多度，程微与每天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手机，但王楚钦的消息越来越少——队内赛临近，训练强度加大了。

圣诞节前夕，程微与在精品店挑了一个小雪球音乐盒，摇晃时，里面的雪花会落在城堡前的两个小人上，他小心地包装好，准备等王楚钦回来时送给他。

十二月二十八日，距离元旦还有三天。

程微与正在书房写作业，手机突然响起视频通话的铃声，他立刻放下笔，整理了下头发才接通。

屏幕里的王楚钦不像往常那样精神奕奕，他耷拉着脑袋，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像只淋了雨的小狗。

小王楚钦"微微妹妹..."

王楚钦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

小王楚钦"我...我可能回不去了..."

程微与的手指猛地攥紧了衣角，指甲在手上留下印子，但他感觉不到疼。

小王楚钦"队内赛...我输了好多场..."

王楚钦的眼圈发红，

小王楚钦"教练说...元旦加练..."

电话两端陷入了沉默。

程微与眨眨眼，努力让视线保持清晰，他想起王楚钦写在保证书上的话，想起他信誓旦旦说要带自己去滑雪...

小程微与"没...关系。"

程微与努力让声音平稳，

小程微与"训练...重要。"

王楚钦抬起头，眼睛湿漉漉的：

小王楚钦"你生气了吗？"

程微与摇摇头，嘴角扯出一个微笑：

小程微与"下次...再回。"

这个微笑显然没能骗过王楚钦。

他凑近屏幕，鼻尖几乎贴到摄像头上：

小王楚钦"我保证春节一定回去！这次写十份保证书！"

程微与又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日记本的边缘——那里面夹着的保证书突然变得很遥远。

小王楚钦"微微妹妹..."

王楚钦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小王楚钦"等我进了国家队，能自己安排假期了！到时候你想去哪我都陪你去！"

这个承诺像一束光，轻轻拨开了程微与心头的阴霾，他慢慢放松了攥紧的手指：

小程微与"嗯，我...等你。"

视频挂断后，程微与翻开日记本，看着那张已经有些皱巴的保证书，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覆盖了街道、屋顶。

他拿起笔，在日历上划掉"28日"，然后在"元旦"旁边画了一个小小的雪花标志——不是结束，只是下一次等待的开始。

程微与走到窗前，呵出的白气在玻璃上凝结成雾，他用手指画了一个乒乓球拍，又在旁边画了一颗星星。

北京的冬天比吉林温暖些，但此刻他多希望1080公里外的那个男孩，能感受到这里雪的温度，家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