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路小学的放学铃声响起时，程微与已经在校门口站了二十分钟。

他背着蓝色双肩包，安静得像棵小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马路对面的校门。

九月的阳光透过梧桐叶的间隙，在他脚下投下斑驳的光影。

当那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视线里时，程微与的眼睛亮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了书包带。

小王楚钦"微微妹妹！"

王楚钦冲过来，红色运动服被风吹的鼓起，

小王楚钦"等很久了吗？"

程微与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满头大汗的王楚钦：

这不是问句，每周三下午，王楚钦都要在放学后加练一小时乒乓球，这是从他们上小学第一天起就固定下来的日程。

王楚钦咧开嘴笑了，一边擦汗一边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纸袋：

小王楚钦"给你留的！食堂今天的麻团可好吃了！"

程微与接过纸袋，麻团已经凉了，但香甜的气味还是让他轻轻吸了吸鼻子，这是他最喜欢的点心，王楚钦每周三都会特意给他留一个。

两个男孩并肩走在回家路上，王楚钦滔滔不绝地讲着今天训练时教练教的新技巧——反手快撕。

程微与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点头，虽然他对这些技术术语一知半解，但他记得王楚钦的每一个动作细节。

小王楚钦"下周六我有场友谊赛，"

路过小区门口的便利店时，王楚钦突然说，

小王楚钦"你能来吗？"

程微与停下脚步，认真思考了三秒钟：

周六的比赛在吉林市青少年活动中心举行。

程微与坐在看台第三排，膝盖上放着他的新相机——这是上个月他八岁生日时，爸爸送的礼物。

镜头里，王楚钦穿着蓝白相间的运动服，正在和对手握手，程微与调整焦距，将画面定格在王楚钦微微扬起的嘴角上——这是他的"必胜表情"，每当露出这个笑容，就说明他状态绝佳。

配角"比赛开始！"

裁判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整个场馆，程微与按下录像键，眼睛一秒都不舍得眨，王楚钦发球时手腕的抖动，接球时膝盖的弯曲，甚至得分时头发甩动的弧度，都被他完整地记录了下来。

11:6，11:7，11:5。

三局过后，王楚钦毫无悬念地赢了。

他跑到场边向教练鞠躬，然后突然转向看台，准确地找到了程微与的位置，比了个大大的V字。

程微与举起相机，拍下这个瞬间。

阳光从场馆顶部的天窗斜射进来，正好落在王楚钦汗湿的额头上，像是给他镀了一层金边。

赛后合影环节，王楚钦硬是把程微与从看台上拉下来：

小王楚钦"教练！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一起拍！"

教练笑着揉了揉两个男孩的脑袋。

照片里，王楚钦搂着程微与的肩膀，笑得见牙不见眼；程微与虽然表情依旧平静，但眼睛里盛满了细碎的光。

程家的书房里，程微与正在整理他的"王楚钦比赛资料库"，书桌抽屉被分成整齐的格子：左边是U盘，每个都标注了比赛日期；右边是相册，按照时间顺序排列；中间是一个小铁盒，装着王楚钦这些年送给他的各种小物件——从糖纸到奖牌复制品。

电脑屏幕上正在播放上周比赛的录像，程微与按下暂停键，仔细观察王楚钦的握拍姿势，然后拿起桌上的一支笔，模仿着那个动作。

小程微与"反手...快撕。"

他轻声重复着王楚钦教他的术语，手腕尝试着做出旋转的动作，笔从指间滑落，在地板上弹跳两下，滚到了门口。

颜钰站在门外，手里端着热牛奶，看着儿子弯腰捡笔的背影，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她知道程微与每天晚上都会这样偷偷练习，也知道那些动作对他来说有多困难。

颜钰"微与，"

她轻轻敲门，

颜钰"喝牛奶了。"

程微与迅速关闭视频窗口，转过身时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颜钰假装没注意到，把牛奶放在桌上：

颜钰"下个月楚钦要去哈尔滨比赛，爸爸说我们可以一起去，顺便看看冰雕。"

程微与的眼睛亮了一下，他小口啜饮着牛奶，突然问：

小程微与"可以...带相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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