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ico离开那天，我去机场送她。她站在那里看着我，却没有开口说话。直到她转身准备走进安检通道时，我才低声吐出两个字：“对不起。”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片刻，嘴角微微扬起一个浅浅的笑容，然后上前抱住了我，轻轻拍着我的背说：“去追吧！没人会在原地等你。我走了，应该不会再回来了，你要幸福。”
我用力搂紧了她，小声回应道：“你也是。”
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安检口，我心里仿佛落下了一块巨石。
也许这些年来，她在心里一直都对我有所怨怼，而她或许也在等待着我亲口说出那句道歉吧！虽然我们的感情已经无法重新开始，但我真心希望她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当年，或许真的是我辜负了她。
郑宇停好车走上来时，Marico已经离开了。他瞟了一眼安检口，试探性地问道：“走了？”
“嗯。”我简单答道。
他又看了我一眼，语气略显沉重：“有好好道别吗？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了。”
“嗯。”我再次点头。
郑宇抿了抿嘴唇，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哥，咱们回去吧！”
整整一周，青青杳无音讯，既没有信息，也没有电话。许多次，我拿起手机又放下，生怕打扰到她。然而，这种等待却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一种隐约的不安，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悄然从指缝间溜走。
今天，借着工作的名义，我决定去学校碰碰运气。办完事后，我在校园里兜了好几圈，可今天的运气似乎差到了极点——不仅没遇到她，连实验室的大门都紧闭着。看看时间，已经接近饭点，我犹豫再三，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她的电话。
电话那头，她的声音虚弱得像一片薄冰，轻轻一触便可能碎裂。我的心顿时揪紧，担心她是不是又像上次那样病倒了。她轻声解释只是来例假不舒服，一个人待在家里。听到这话，我硬着头皮提出要去看她，而她竟然没有拒绝。
找了家茶餐厅打包了一些粥和小吃，我忐忑地走进电梯。
一路上，我不断告诫自己：今天不够正式，暂时别提那些话，就单纯关心她吧。然而，当电梯门打开，看到她苍白的脸色时，所有的计划似乎都被打乱了。
她气色很差，嘴唇毫无血色，整个人缩在沙发上，显得格外娇小脆弱。乌黑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后，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却更衬托出她此刻的憔悴。
我站在原地，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甚至想伸手摸摸她的头，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
她依旧保持着挑食的习惯，几样食物摆在面前，挑来挑去，最后只吃了寥寥几口。我本就不善言辞，再加上她身体不适，两人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沉默。
看着她蜷成一团的模样，我忍不住问道：“很不舒服吗？”
她“啊”了一声，摇了摇头，说没事。然而，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却泄露了真相。我心头一颤，手情不自禁地抬了起来，想抚一抚她的脸。
就在这时，她突然抬起头，直视着我，问了一句让我措手不及的话：“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的动作瞬间僵在半空，心脏猛地一沉，竟不知该如何作答。歪着头愣了半天，试图用笑容掩饰尴尬。
她见我没反应，又笑着补充道：“开玩笑的啦。”
深吸一口气，我告诉自己不能再逃避了。如果今天不说，或许下次的机会更加遥不可及。既然她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总不能让女孩子主动来表白吧！
我挪动椅子，靠近了些许，郑重地看着她：“我谈过两次恋爱。一次是在大学，大二的时候。后来因为我要保研，她回了家乡，我们分开了。第二次是在英国读博期间，她选择留在那里，而我回来了，于是又分开了。这四年，我一直单身。”
她的表情明显慌乱起来，眼神四处游移，好像在寻找出口。她颤抖着嗓音问我什么意思。
我向前倾了倾身，盯着她低声说道：“告诉你我的过去，是因为我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参与我的未来。”
她惊恐地向后缩了一下，发出一声轻微的“啊”，然后垂下头，再也不敢看我。
我的心顿时悬了起来——这是拒绝吗？还是今天的场合实在不合适？为了缓解尴尬，我只好苦笑着说：“其实本来想找一个更正式的时间和地点跟你表白的。但现在你问了，我觉得再不说，你会胡思乱想。当然，你可以拒绝我，等下次我再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她依然沉默，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我心里愈发慌乱，甚至有些懊恼。活了三十几年，谈过两次恋爱，都是顺其自然走到一起的，从未经历过这样正式的表白场面。
就在我不知所措、准备起身离开时，她突然拉住了我的手。我转过身，对上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像是两只含泪的小鹿，带着几分羞涩与坚定。
她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我愿意的。”
那一刻，喜悦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从心底一路蔓延到嘴角，再到眉梢。我反手握住她的手，满眼温柔地回应：“谢谢你的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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