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尖细的嗓音像根针,直戳苏砚秋的耳膜。
“沈公子,苏祭酒,圣命难违啊!这圣旨都下了,你们就别磨蹭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肥腻的爪子就要往苏砚秋的胳膊上搭。
沈墨崖眼疾手快,不动声色地将苏砚秋拉到自己身后,挡住了李公公伸过来的手。
他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公公莫急,我夫妇二人只是略作整理,这就出发。”
苏砚秋暗暗松了口气,这李公公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那双滴溜溜转的小眼睛里,写满了算计。
三人僵持之际,一道人影闪过,陆青梧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脸上写满了焦急:“祭酒,公子,京城…有消息了!” 她颤抖着手,将一封信递给苏砚秋。
信上只有四个字:速来,有变!
苏砚秋心头一紧,看来京城之行,注定不会平静。
她与沈墨崖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凝重。
马车一路颠簸,苏砚秋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震碎了。
她撩开车帘,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景色,心中思绪万千。
京城,那个繁华又危机四伏的地方,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还没等苏砚秋理清头绪,马车就停了下来。
车夫扯着嗓子喊道:“刑部衙门到了!”
刑部衙门?
苏砚秋和沈墨崖对视一眼,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们此行是奉旨进京述职,为何会被直接带到刑部?
不等他们细想,衙役们就粗暴地将他们押进了大堂。
陈尚书高坐堂上,一脸阴沉,活像谁欠了他几百万两银子似的。
“苏砚秋,沈墨崖,你们可知罪?”陈尚书的声音尖锐刺耳,带着浓浓的恶意。
苏砚秋冷笑一声:“陈大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们何罪之有?”
陈尚书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大胆!苏家偷税漏税,证据确凿,如今还想抵赖不成?” 他说着,将一沓所谓的“证据”扔到苏砚秋面前。
苏砚秋拿起“证据”仔细翻看,发现这些账目漏洞百出,分明是伪造的。
她心中冷笑,这陈尚书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陈大人,这些账目分明是伪造的,你以为这点小伎俩就能骗过我们吗?” 苏砚秋毫不畏惧地与陈尚书对视。
“放肆!你竟敢污蔑本官?”陈尚书气得吹胡子瞪眼,活像一只炸了毛的公鸡。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慢着!”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穿捕快服饰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了进来。
他浓眉大眼,不怒自威,正是京城的王捕头。
王捕头拱手道:“陈大人,下官听闻苏家偷税漏税一案,特来查明真相。”
陈尚书脸色微变,他没想到王捕头会突然出现。
他强压下心中的慌乱,说道:“王捕头,此案证据确凿,无需再查。”
王捕头不为所动,走到苏砚秋面前,说道:“苏祭酒,可否将案情详细告知下官?”
苏砚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并将账目中的漏洞一一指出。
王捕头听后,眉头紧锁,显然也察觉到了其中的蹊跷。
与此同时,陆青梧并没有闲着。
她知道苏砚秋和沈墨崖身陷险境,必须尽快找到帮手。
她打听到王捕头为人正直,嫉恶如仇,便偷偷找到了他,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
王捕头听后,义愤填膺,当即决定亲自前往刑部衙门,查明真相。
在王捕头的协助下,苏砚秋和沈墨崖开始暗中调查陈尚书。
他们发现陈尚书与一些不法商人勾结,通过伪造账目来中饱私囊,并嫁祸于苏家。
随着调查的深入,越来越多的证据浮出水面。
陈尚书的罪行,也逐渐暴露在阳光之下。
“看来,这京城的水,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啊……”沈墨崖看着手中的证据,意味深长地说道。
苏砚秋点了点头,”
书房内,烛火摇曳,照亮了桌上散落的文件。
陈尚书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脸上写满了焦躁。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
“进来。”
一个黑衣人闪身而入,单膝跪地:“大人,事情…败露了。”
黑衣人声音压得极低,像从地缝里挤出来的一样:“苏、苏祭酒和那个沈墨崖,他们…他们查到我们和城外李员外私下交易的账本了!”
陈尚书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肥厚的下巴抖个不停,怒吼道:“废物!养你们这些废物是吃干饭的吗!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留着你们何用!?”
黑衣人吓得浑身一哆嗦,头埋得更低了:“大人饶命!属下已经尽力了,可是那苏砚秋,实在是…狡猾得像只狐狸!而且那个沈墨崖,身手也不错,我们的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狡猾?哼!”陈尚书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本官心狠手辣了!去,安排下去,找几个亡命之徒,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记住,要做的干净利落,别留下任何把柄!”
是夜,月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时机。
苏砚秋和沈墨崖并肩走在回府的路上,京城的夜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得苏砚秋鬓角的碎发微微飞舞。
“总觉得…今天晚上有些不太平。”苏砚秋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低声说道。
沈墨崖点了点头,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警惕:“我也感觉到了,小心点。”
话音未落,几道黑影突然从暗处窜了出来,手持利刃,直奔他们而来。
“果然来了!”沈墨崖冷笑一声,将苏砚秋护在身后,身形一动,已经与黑衣人战作一团。
黑衣人身手不弱,招招致命,但沈墨崖也不是好惹的,他身形灵活,剑法精妙,几个回合下来,已经有两名黑衣人倒在了地上。
苏砚秋也没有闲着,她从腰间抽出软剑,加入了战局。
她的剑法轻盈飘逸,却又带着一丝狠辣,专攻黑衣人的要害。
然而,黑衣人的人数众多,而且似乎受过专门训练,配合默契,沈墨崖和苏砚秋渐渐感到有些吃力。
突然,一名黑衣人趁沈墨崖不备,一刀砍向他的后背。
苏砚秋见状,惊呼一声:“墨崖,小心!”
沈墨崖反应极快,一个侧身躲过了要害,但还是被刀锋划破了衣衫,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后背。
“嘶…”沈墨崖倒吸一口凉气,眼神变得更加凌厉。
他一把抓住那名黑衣人的手腕,用力一扭,“咔嚓”一声,那名黑衣人的手腕直接被他扭断。
黑衣人发出一声惨叫,手中的刀也掉在了地上。
沈墨崖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一脚踢在他的胸口,直接将他踢飞了出去。
解决掉一个黑衣人后,沈墨崖的压力骤减。
他与苏砚秋背靠背,配合默契,很快就将剩下的黑衣人全部击倒。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已经脱险的时候,一道凌厉的剑气突然从天而降,直奔苏砚秋而来。
苏砚秋瞳孔猛地一缩,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
“秋儿!”沈墨崖大吼一声,飞身扑向苏砚秋,想要替她挡下这一剑。
然而,就在那剑气即将击中他们的时候,一道身影突然出现,挡在了他们面前。
“当”的一声,剑气被挡了下来,那道身影也向后退了几步。
苏砚秋定睛一看,发现挡在他们面前的,竟然是王捕头!
“王捕头,你怎么来了?”苏砚秋惊讶地问道。
王捕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苏祭酒,沈公子,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所以一直暗中跟着你们。果然,不出我所料,这陈尚书贼心不死,竟然还敢派人来行刺!”
有了王捕头的加入,局势瞬间逆转。
王捕头身手不凡,而且经验丰富,很快就将剩下的黑衣人全部制服。
“多谢王捕头出手相救。”沈墨崖拱手说道。
王捕头摆了摆手:“沈公子客气了,除暴安良,本就是我分内之事。”
然而,就在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一名黑衣人突然挣脱了束缚,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药丸,狠狠地砸向地面。
“不好,是烟雾弹!”王捕头惊呼一声。
“砰”的一声,黑色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
苏砚秋和沈墨崖只觉得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们想要抓住对方的手,却发现根本摸不到。
“墨崖!墨崖你在哪里?”苏砚秋焦急地喊道。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呼呼的风声和黑衣人的狞笑声。
当烟雾散去的时候,苏砚秋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
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在摇曳着。
她想要冲出去,却发现房门已经被锁死了。
“陈尚书,你到底想干什么?”苏砚秋愤怒地喊道,但是没有任何回应。
与此同时,沈墨崖也被带到了另一个地方。
那是一个阴暗潮湿的地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霉味。
他被五花大绑地绑在一根柱子上,身上多处受伤,鲜血已经浸透了衣衫。
“陈尚书,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吗?”沈墨崖冷冷地说道。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沈公子,你果然聪明。不过,你再聪明又有什么用呢?现在,你还不是落在了我的手里?”
陈尚书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
“沈公子,我劝你还是乖乖听话,把苏家的账本交出来,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陈尚书说道。
“账本?”沈墨崖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就算我交出账本,你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陈尚书脸色一沉,“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打了个响指,两名狱卒立刻走了过来,手里拿着鞭子。
“给我狠狠地打!打到他说实话为止!”陈尚书恶狠狠地说道。
鞭子狠狠地抽在沈墨崖的身上,发出一声声令人胆寒的闷响。
沈墨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硬生生地承受着鞭打。
“呦,还挺硬气!”陈尚书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他挥了挥手,示意狱卒继续抽打。
然而,就在这时,地牢的大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我看谁敢动他!”
苏砚秋手持长剑,英姿飒爽地站在门口,
“秋儿,你怎么来了?”沈墨崖惊讶地问道。
苏砚秋没有回答,而是用冰冷的目光盯着陈尚书:“陈尚书,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绑架朝廷命官,你就不怕掉脑袋吗!”
陈尚书脸色大变,他没想到苏砚秋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
“你…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陈尚书色厉内荏地问道。
苏砚秋冷笑一声:“你以为你的那些小伎俩能瞒得过我吗?我早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一直在暗中防备着你。”
“好,很好!”陈尚书咬牙切齿地说道,“既然你自投罗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给我上,抓住她!”
狱卒们闻言,纷纷举起武器,向苏砚秋冲去。
苏砚秋毫不畏惧,挥舞着长剑,与狱卒们战作一团。
她的剑法精妙绝伦,而且下手狠辣,很快就将狱卒们打得落花流水。
陈尚书见状,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他知道自己不是苏砚秋的对手,于是偷偷地向后退去,想要逃离地牢。
然而,他还没走出几步,就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陈大人,你想去哪里啊?”王捕头笑眯眯地看着他,
陈尚书脸色惨白,他知道自己完了。
苏砚秋慢慢地走到沈墨崖身边,用剑割断了他身上的绳索。
“墨崖,你没事吧?”苏砚秋关切地问道。
沈墨崖摇了摇头:“我没事,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苏砚秋微微一笑:“我没事,倒是你,看起来伤得不轻。”
“都是皮外伤,不碍事。”沈墨崖说道。
“这次多亏了王捕头,不然我们恐怕就要栽在这里了。”苏砚秋说道。
沈墨崖点了点头,向王捕头投去感激的目光:“王捕头,多谢了。”
王捕头摆了摆手:“沈公子客气了,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苏砚秋突然发现,他们收集的那些证据,不见了!
“不好,证据被他们拿走了!”苏砚秋惊呼一声。
沈墨崖脸色一沉:“看来,陈尚书是早有准备啊。”
他们费尽心思收集的证据,竟然被陈尚书给偷走了!
这下麻烦大了,没有了证据,他们就无法证明苏家的清白了。
“现在该怎么办?”苏砚秋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道。
沈墨崖目光闪烁,沉思片刻后,说道:“我们…”,突然,他停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
“我总觉得,我们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细节……”王捕头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道。
三个人面面相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凝重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