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无望的爱恋

路初遥怀揣着满心的期待与忐忑，再次踏上了上海的土地。一下火车，闷热潮湿的空气裹挟而来，火车站里人潮涌动，小贩的叫卖声、旅客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可她无心欣赏这热闹景象，脑海中全是乔楚生的身影。她紧紧攥着行李箱的把手，手心里全是汗，暗暗发誓，这两个月，一定要让乔楚生看到自己的心意。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路初遥就从床上爬起来，站在衣柜前，一件一件翻看着衣服，眼神中满是纠结。她拿起一件粉色碎花裙，在身前比划着，又觉得不够正式；换上一条白色连衣裙，对着镜子转了几圈，还是摇了摇头。就这样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选定了一件淡蓝色的旗袍，衬得她身姿更加婀娜。她坐在梳妆台前，仔细地化着妆，手微微颤抖，好不容易画好的眼线，自己看着不满意，又用棉签小心翼翼地擦掉重画。

打扮妥当后，路初遥来到厨房，系上围裙，准备给乔楚生做早餐。她打开冰箱，拿出鸡蛋、面包和火腿，熟练地煎着鸡蛋，锅里发出“滋滋”的声响，油烟升腾起来。她一边盯着锅里的鸡蛋，一边想着等会儿见到乔楚生要说的话，不小心被溅起的油滴烫到了手，“嘶”地轻呼一声，却只是简单吹了吹，又继续忙碌。

一切准备就绪，路初遥手捧着精心准备的早餐，还特意在袋子里放了一束刚刚从花店买来的鲜花，紧张地来到乔楚生工作的巡捕房。她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才鼓起勇气走进去。乔楚生看到她，微微一愣，随即露出微笑：“初遥，你怎么来了？”路初遥红着脸，把早餐和花递过去，因为紧张，声音都有些发颤：“乔探长，这是给你的，我……我想见你。”乔楚生接过东西，眼中满是疑惑，却也没多想，只当是朋友间的问候，笑着说：“谢谢你啊，初遥，有心了。”

此后的日子里，路初遥展开了热烈的追求。每天清晨，她都会准时出现在巡捕房，把早餐送到乔楚生手上。有时候，乔楚生忙得不可开交，她就默默坐在一旁，看着他处理各种事务，眼神里全是专注与倾慕。有一次，乔楚生要去街头巡逻，路初遥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太阳高悬在空中，炽热的阳光毫无遮挡地洒下来，没一会儿，路初遥的额头就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她的衣领。她却浑然不觉，满心欢喜地跟在乔楚生身边，听他讲述街头巷尾发生的琐事，时不时被逗得哈哈大笑。

又有一次，乔楚生办案到很晚，整个巡捕房都安静下来，只有他办公室的灯还亮着。路初遥得知后，立刻去附近的餐馆买了乔楚生最爱吃的宵夜，匆匆赶回巡捕房。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办公室，乔楚生正埋着头，在文件堆里忙碌。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到路初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感动：“初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路初遥把宵夜放在桌上，笑着说：“我知道你忙，肯定还没吃饭，特意给你送来的。”乔楚生看着面前忙前忙后的路初遥，心中满是感激：“初遥，辛苦你了，你真像我的妹妹一样贴心。”路初遥听到这话，笑容僵在脸上，心中泛起一阵酸涩，可还是强颜欢笑：“能帮到你就好。”她低下头，悄悄攥紧衣角，指甲都陷入了掌心，试图用疼痛来掩盖内心的失落。

还有一回，路初遥早早买好了电影票，约乔楚生去看电影。电影开场前，她坐在电影院的座位上，手指不安地揪着裙摆，时不时看向门口，盼着乔楚生的身影出现。乔楚生赶来时，电影已经开始了，两人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到座位。昏暗的光线里，路初遥悄悄伸出手，想要牵住乔楚生的手。她的心跳急剧加速，甚至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就在指尖触碰到的那一刻，乔楚生像是触电一般，猛地把手缩了回去，一脸惊讶地看着路初遥。路初遥的脸瞬间红透了，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根，尴尬地低下头，小声说：“我……我只是……”乔楚生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初遥，你别误会，我一直把你当妹妹，从来没想过别的。”

路初遥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进她的心。她强忍着泪水，故作轻松地说：“没事，是我唐突了。”电影还在继续，银幕上光影闪烁，演员们的欢声笑语不断传来，可路初遥却什么也看不进去，满心都是失落与痛苦。她看着身旁的乔楚生，他的目光专注地盯着银幕，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路初遥的视线渐渐模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悄悄用手抹了抹眼角，终于明白，自己这两个月的努力，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无望的追逐。午后，阳光透过巡捕房的窗户，在地上洒下斑驳光影。路垚来找乔楚生，刚踏入办公区，就瞧见路初遥坐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忙碌的乔楚生，那眼神里的倾慕与期待，任谁都能一眼看穿。路垚心里“咯噔”一下，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

“初遥，你又在这啊。”路垚走上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路初遥转过头，脸上还带着未消散的红晕，“哥，你怎么来了？”路垚看着妹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从那之后，路垚留意着路初遥的一举一动。每天清晨，他都能看到路初遥精心准备早餐，忙前忙后，眼中满是对这份爱意的热忱；陪着乔楚生巡逻时，即便烈日炎炎，汗水湿透衣衫，路初遥却满脸幸福，路垚却只看到她被晒得通红的脸颊和疲惫的步伐；还有那些乔楚生办案的夜晚，路初遥总是心急如焚地跑去买宵夜，再小心翼翼地送到他手上，回来时，却常常因为乔楚生一句无心的话，躲在角落里默默失落。

有一次，路垚在路上偶然碰到路初遥。她刚从花店出来，手里捧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脸上洋溢着羞涩的笑容，想必是准备送给乔楚生。路垚走上前，看着妹妹，忍不住问道：“初遥，你这样辛苦地追求乔探长，真的值得吗？”路初遥微微一愣，笑容渐渐淡去，眼中却依旧透着坚定：“哥，我喜欢他，只要能让他开心，我做什么都愿意。”路垚叹了口气，轻轻摸了摸路初遥的头，“傻妹妹，感情的事，勉强不来啊。”路初遥低下头，沉默不语。

那个看电影的夜晚，路垚恰好也在同一家影院。他坐在不远处，将路初遥和乔楚生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看到路初遥紧张又期待地伸手，却被乔楚生猛地躲开，路垚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他看着路初遥尴尬又失落的模样，眼眶微微泛红。

电影结束后，路垚在影院外等着。路初遥出来时，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偷偷哭过。路垚走上前，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把路初遥拥入怀中。路初遥靠在路垚的肩头，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哥，为什么他就是看不到我的心意呢？”路垚拍着路初遥的背，心疼地说：“初遥，别太为难自己，你这么好，总会遇到那个珍惜你的人。” 月光洒在兄妹俩身上，路垚只觉得满心都是对妹妹的疼惜，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帮妹妹走出这段痛苦的感情。又过了些时日，乔楚生明显感觉到路初遥的心意不只是朋友间的关怀。他心里十分纠结，一方面感激路初遥这段时间的付出，另一方面又不想给她错误的信号。思索再三，乔楚生决定找个机会和路初遥说清楚。

一天傍晚，乔楚生约路初遥来到外滩。江边微风轻拂，黄浦江的水波光粼粼，往来船只的汽笛声悠悠传来。路初遥收到邀约时，心里满是欢喜，特意穿上了那条乔楚生曾夸赞过的裙子，精心打扮后来赴约。

两人沿着江边漫步了一会儿，乔楚生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转过身面对路初遥，神色认真而诚恳。“初遥，这段时间真的很感谢你，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乔楚生的声音温和，带着一丝歉意。

路初遥脸颊微红，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轻声说道：“乔探长，只要你开心就好，我……我很愿意为你做这些。”

乔楚生看着路初遥，目光中满是感激与坚定：“初遥，你的喜欢对我来说很珍贵，可我必须诚实地告诉你，我一直把你当妹妹，从未有过男女之情。我不想耽误你，你值得拥有全心全意爱你的人，只是那个人不会是我。”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路初遥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中的光芒也黯淡下去，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一阵江风刮来，吹乱了她的发丝，也吹乱了她的心。

“乔探长，我……”路初遥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可泪水还是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我以为，只要我再努力一点，你总会看到我的心意。”

乔楚生微微低下头，眼中满是愧疚：“初遥，对不起，是我不好，没能早点让你明白我的想法，让你受委屈了。但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希望你能理解。”

路初遥咬着嘴唇，强忍着泪水，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我明白了，乔探长，谢谢你的坦诚。”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可那笑容里满是苦涩。

此时，路垚恰好路过这里，看到江边相对而立的两人，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走近一些，看到路初遥泛红的眼眶，路垚立刻明白了大概。他快步走上前，心疼地将路初遥护在身后，看向乔楚生：“乔探长，不管怎样，希望你以后别再让初遥伤心了。”乔楚生默默点头，眼中满是歉意。

路垚轻轻揽住路初遥的肩膀，带着她转身离开。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拖出两道长长的影子，路初遥的脚步有些沉重，她知道，自己这段热烈又执着的爱恋，终究还是画上了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