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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围捕“小草神”的队伍在大巴扎全军覆没、民众暴动的消息如同雪崩般传到智慧宫主控室时,阿扎尔脸上最后一丝强装的镇定终于彻底粉碎!
“废物!一群废物!”他暴怒地掀翻了控制台上的仪器,碎片四溅,“连个假货都抓不住!连一群贱民都镇压不了!”
他猛地冲到监控屏幕前,疯狂地切换着画面。大巴扎的混乱、城内多处燃起的火光、风纪官系统内部的混乱通讯…更让他肝胆俱裂的是,他终于看清了那道“追捕令”在民众心中引发的滔天巨浪!那哪里是在追捕神明?那分明是在宣告神明的“归来”,点燃了反抗的烽火!
“假的…全都是假的…”阿扎尔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冷汗浸透了贤者袍的后背,“旅行者…罐装知识…艾尔海森的疯狂…” 所有线索瞬间贯通!一个可怕的、让他浑身冰冷的真相浮现出来:他被耍了!被一场精心策划、利用了他所有傲慢和偏见的苦肉计耍得团团转!
那个被录入虚空的,根本不是什么艺术禁令!那是…那是唤醒民众、摧毁教令院权威的毒药!而旅行者被关押的地方…就在净善宫旁边!
“净善宫!!”阿扎尔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双眼赤红,状若疯魔,“快去净善宫!拦住他们!!”他再也顾不上什么大贤者的仪态,推开阻拦的学者,跌跌撞撞地冲出主控室,朝着净善宫的方向狂奔而去!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旅行者接触到纳西妲!绝不能让她们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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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闭室内,荧手中的神明罐装知识已经灼热到近乎滚烫!翠金色的光芒充盈了整个狭小的空间,将冰冷的金属墙壁都映照得如同暖玉!她与纳西妲的意识链接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度!
【禁锢…破碎在即!】 纳西妲的意念带着破开混沌的清明与力量感,清晰地传来。【荧!准备!】
轰——!!!
一声沉闷却撼动灵魂的巨响,并非来自现实,而是源自意识的层面!仿佛有什么亘古的枷锁被硬生生撕裂!
禁锢着净善宫核心光茧的、由教令院历代贤者不断加固的复杂符文锁链,在同一时刻,寸寸崩断!化为点点消散的幽光!
包裹着纳西妲的光茧,如同春日里承受了太多雨水的花苞,由内而外,绽放出无法形容的、纯净而浩瀚的翠金色光芒!光芒瞬间吞噬了整个净善宫的内部空间!
光芒的中心,那个蜷缩了五百年的小小身影,缓缓地、坚定地抬起了头。一双如同承载了整片森林生机与星空的眼眸,缓缓睁开。
那双眼睛,曾充满了孩童的纯真,也曾被漫长的囚禁磨砺出超越年龄的沉静。而此刻,这双重新睁开的眼眸里,纯真依旧,沉静更深,但最耀眼的,是那抹被残酷真相淬炼过、被同伴信念点燃的、属于智慧之神的——凛然神光!那光芒锐利如新磨的刀锋,足以切开一切虚伪与谎言!
纳西妲,苏醒了!
几乎在光茧破碎、纳西妲睁眼的同一刹那,禁锢着荧她们禁闭室的厚重合金门,在荧蓄满草元素力的一剑之下,如同脆弱的纸板般轰然破碎!烟尘弥漫中,荧的身影第一个冲出!
她没有任何犹豫,朝着净善宫那扇刚刚因核心禁锢破碎而失去能量支撑、变得脆弱不堪的大门,发起了最后的冲锋!无锋剑上凝聚着压缩到极致的草元素力,翠绿的光芒刺目欲盲!
“给我——开!”
伴随着荧清冽的怒吼,凝聚了她所有力量、所有信念的一剑,狠狠斩在了净善宫的大门上!
轰隆——!!!
比之前更响亮的爆炸声响起!坚硬无比、刻满防御符文的大门,在内部禁锢破碎、外部信念之剑的双重冲击下,如同被巨锤砸中的琉璃,轰然炸裂!无数碎片裹挟着烟尘和逸散的翠绿光点,四散飞溅!
烟尘稍散,荧的身影出现在破碎的门洞前。她微微喘息,目光急切地投向净善宫深处那耀眼的光芒核心。
就在这时,通道的另一端,传来了阿扎尔声嘶力竭、带着无尽惊恐和疯狂的咆哮:“住手——!!!”
阿扎尔如同丧家之犬般狂奔而至,贤者袍凌乱不堪,脸上布满汗水和极致的恐惧与愤怒。他看到了破碎的大门,看到了门洞内那冲天而起的、属于草神的纯净光芒!他看到了他最恐惧的事情正在发生!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
荧根本没有回头看他。她的目光,牢牢锁定了光芒的中心。在阿扎尔目眦欲裂的注视下,荧毫不犹豫地冲进了那一片神圣而温暖的光辉之中。
光芒的中心,一个小小的身影,赤着双足,悬浮在离地寸许的空中。她身上那件象征性的绿色神袍无风自动,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她缓缓降落,如同羽毛般轻盈地站在了布满光尘的地面上。
荧冲到了她的面前,单膝跪地,动作轻柔得如同触碰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小小的、却仿佛承载了整个须弥重量的身体,拥入怀中。
纳西妲的身体很轻,带着一种新生的柔软和淡淡的草木清香。她微微仰起头,那双蕴藏着森林与星空的眼眸,清晰地映出了荧沾着灰尘却无比坚定的脸庞。
“荧…”纳西妲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初醒的沙哑,却异常清晰,如同清泉滴落玉石,“我…回来了。”
简单的五个字,却让荧一直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一股巨大的酸涩和温暖瞬间涌上鼻尖,眼眶发热。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千言万语哽在喉头,最终只化作一个更紧的、充满守护意味的拥抱:“嗯!欢迎回来,纳西妲!”
派蒙也哭喊着飞扑过来,紧紧抱住纳西妲:“纳西妲!呜呜…太好了!太好了!我们终于…终于找到你了!”
就在这感人至深的团聚时刻,阿扎尔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冲到了破碎的门口。他看到了相拥的荧和纳西妲,看到了小草神那双不再迷茫、充满了智慧与力量的眼眸!他看到了自己毕生追求的权力、自己精心构筑的谎言堡垒,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不…不可能…你们…你们…”阿扎尔语无伦次,伸出的手指剧烈颤抖,仿佛想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一片虚无。
荧抱着纳西妲,缓缓站起身。她转向门口那个失魂落魄、如同丧家之犬的阿扎尔,脸上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只有冰冷的审判。她缓缓抬起手,掌心躺着那枚已经变得黯淡无光、内部空空如也的神明罐装知识——里面那份倾注了所有人“相信”的意志,已经完成了它最终的使命,唤醒了沉睡的神明,也彻底摧毁了囚笼。
在阿扎尔绝望的目光注视下,荧五指猛然收拢!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净善宫中格外刺耳。那枚曾承载了希望与信念、也承载了阿扎尔致命傲慢的水晶容器,在她掌心化为无数晶莹的碎片,如同冻结的泪滴,簌簌落下,散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映照着净善宫穹顶透下的、象征着新生的天光。
荧松开手,任由最后几片残渣从指缝滑落,她的目光如同最锋利的冰锥,刺向面如死灰的阿扎尔,声音清晰地宣告着旧时代的终结:
“你的计划,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