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梅雨季又至,细密的雨丝如绢帛垂落,你披着青竹蓑衣牵着枣红马,终于踏足魂牵梦绕的神医谷。此地虽不复十年前的烟火鼎盛,却依然保留着小桥卧波、青山蘸水的妙景 —— 黛色山峦被雨雾揉成淡墨,青石板桥的缝隙里正滋长着苔痕,连流淌的溪水都泛着温润的玉色。
淅沥雨声漫过通往沁心殿的幽径,道旁的湘妃竹沙沙轻颤,叶尖坠着的雨珠如碎玉落盘。恍惚间竟似回到往昔辰光:晨雾未散时,沁心殿的窗棂间便溢出弟子们的琅琅书声,平仄韵律混着草药的清苦气息,在湿漉漉的空气里洇开。后山的炼药房飘着袅袅青烟,武场的青石上总有人挥剑带风,剑光劈开晨雾时,能看见爹爹负手而立的身影,他指尖捏着医书,目光却在指点剑招与辨认药草间从容转换。
正思忖间,胯下的马儿忽然低嘶一声,四蹄踏碎水洼里的云影,竟自朝着熟悉的方向小跑起来 —— 它记得溪边那棵老槐树,记得马厩旁晾晒的草药架,连石板路上哪块石头下藏着它当年踢落的马蹄铁都了然于心。如今谷中人影稀疏,却不见半分荒颓:石阶纤尘不染,廊下的灯笼虽未点亮,却连穗子都整齐垂落,不知是何人每日洒扫,还是这连绵阴雨自会洗尽浮尘?
雨丝渐密,打在蓑衣上发出细碎的声响,我望着远处被雨雾笼罩的药圃,忽然觉得这满谷的湿意,原是岁月酿的乡愁。当年那些在晨露中辨认药草的指尖、在暮色里收剑入鞘的背影,都已化作这谷中不灭的精魂,在每一片沾雨的竹叶里、每一道淌水的瓦当间,轻轻唤着归人。
你翻身落马时,掌心里还留着马鞍的温热。牵着马儿行至月洞门转角,忽有一抹青衣撞入雨幕 —— 那姑娘约莫十五六岁年纪,豆蒄梢头的身段裹着水绿色襦裙,裙角绣着半开的菖蒲,雨水顺着伞骨滑落时,能看见她鬓边一支银簪正挑着片湿竹叶。最是惹眼的是她左手斜挎的长剑,乌木剑鞘缠着靛色剑穗,随着步履轻摆间,竟有几分松枝拂雪的利落。
她抬手将油纸伞倾向我这边,伞骨下露出张清爽的脸:眉如新裁柳叶,眼尾微微上挑,雨水沾在睫毛上凝成细珠,倒让那双眸子亮得像山涧里的流泉。
芍药公子 是寻人还是借宿
开口时声线如檐角风铃,清越里透着股脆生生的朗气,比寻常闺阁少女更多了分竹笛般的利落
芍药方才听见马蹄声,还道是后山的鹿撞翻了药架呢
说着便将伞柄往肘间一挽,空出的右手随意拂过剑鞘,指腹蹭去鞘上的雨珠,那姿态像极了爹爹当年捻起银针的模样,透着股浑然天成的稔熟。
雨丝在我们之间织成薄纱,她的油纸伞面洇着淡淡的栀子香,混着剑鞘上的桐油味,竟成了种奇诡又和谐的气息。马儿忽然偏过头去,拿鼻尖蹭她裙摆上的菖蒲刺绣,她低笑一声,伸手挠了挠马颚下的鬃毛,动作熟稔得仿佛与这谷中的生灵相伴了许久。
芍药这马儿跟我家小姐的那匹很像呢
她抬眼望了望雨雾深处的沁心殿,伞沿的水珠恰好滴在剑穗上。
指尖尚凝着马缰的微凉,眼前青衣少女的眉眼却在雨雾中骤然与记忆深处的轮廓重叠 —— 那眉梢挑着的倔强,那指尖抚剑时的利落,分明是幼时总蹲在药臼边,拿花瓣替我染指甲的小芍药!十年前那个火光映天的夜晚,我将她推入暗室时,她攥着我袖口的指节泛白,而今这双曾捏碎过无数草药的手,正握着剑柄微微发颤。
李安悦小芍药
这声呼唤刚冲破喉间,少女手中的油纸伞便 "啪嗒" 坠地,竹骨砸在青石板上惊起水花。她望向我束发的玉冠与宽袖男装,瞳孔里倒映着雨丝与错愕,忽然踉跄着上前半步,发间银簪上的竹叶坠子簌簌轻晃,那声试探带着裂帛般的颤抖,像被雨浸了十年的琴弦终于绷直。
芍药小……小姐,真的是你?
雨水顺着她下颌滑落,分不清是泪还是水。我猛地抓住她的手腕,触到袖下那道当年为护我被箭矢擦过的旧疤 —— 原来她从未离开,竟在这荒谷守了十个春秋。
李安悦傻丫头
话音未落已哽咽难言,十年前暗室门缝里她塞出的半块麦饼、临别时她往我行囊里偷塞的止血丹,此刻都化作喉间滚烫的涩意。
李安悦为何不寻个安稳处,偏要守在这..
她忽然扑进你怀里,额头撞在锁骨处,带着剑穗寒气的身子抖得像风中残荷。
芍药芍药答应过小姐,要守着谷里的七叶一枝花...
话未说完便被呜咽截断,指尖却死死揪着你的衣摆,仿佛怕一松手便又是十年离散。此时雨丝骤停,云层忽然裂开道金缝,阳光斜斜打在我们交叠的肩上 —— 她鬓边银簪折射的光,与你发间玉冠的莹润,在湿冷的空气里织成暖网。
远处竹林的水珠还在滴落,却惊飞了檐角两只衔泥的燕。马儿在旁低低嘶鸣,踏碎了水洼里的云影,而你怀里这具曾瘦弱如药草的身躯,如今已能提剑守谷,指腹间满是草药与剑茧的温厚触感。阳光穿过她发间的雨珠,在你手背上投下细碎的虹,恍若十年前某个晴日,我们在药圃里晾晒茯苓,她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说等花开了要给你编个永不凋谢的花环。
李安悦我回来了,不哭了
芍药小姐,呜呜……
怀中的小芍药听着我这句 "回来了",本就汹涌的泪潮陡然决堤。她埋在你肩窝处的头颅不住轻颤,发间银簪蹭得你下颌生疼,却抵不过那呜咽声里翻涌的十年委屈。雨水早已浸透她的青衫,此刻被体温烘出淡淡的草药味,混着泪水的咸涩,在我们交缠的呼吸间织成密网。
屈指捋过她濡湿的背脊,指尖触到粗布衣衫下嶙峋的骨节 —— 这十年她究竟如何在荒谷中捱过?当年那个能踮脚够到药柜顶层的小丫头,如今脊背竟已能撑起守谷的重担。
李安悦芍药乖莫哭了,再哭啊可要把谷里的草药都浇活了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也在发颤,索性将她搂得更紧,让她的泪全浸在我男装的前襟上。
这话本该惹她发笑,此刻却只换来更剧烈的抽噎。她攥着你腰带的手指几乎要嵌进皮革里,像溺水者抓住浮木。
芍药小姐... 当年你出事后不在... 后山的断肠草都枯了...
断断续续的字句里,藏着十个春秋的晨露与寒霜。我望着她发顶沾着的雨丝被体温蒸出白雾,忽然想起幼时她发烧时,你也是这样搂着她坐在暖炉边,用薄荷水替她擦额角。
雨霁后的阳光透过廊檐,在我们脚边投下明暗交错的光斑。远处传来马儿嚼食青草的声响,却衬得这方天地愈发寂静。怀中的身躯还在微微发抖,可那攥着我衣襟的手却渐渐松了些,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我衣料上的暗纹 —— 那是十年前她亲手为我绣的缠枝莲,如今丝线虽已磨得发白,针脚却依然紧实。
你抬手抹去她发间的雨珠,尝到一丝清苦的草腥气。这个在谷中独自提剑驱狼、在寒夜守着药炉添炭的姑娘,此刻却在你怀里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她的泪透过衣衫渗进我皮肤,温热的湿意一路蔓延到心口,将那处积了十年的冰壳慢慢融化。檐角的水滴忽然坠落,在石板上敲出清响,惊得她瑟缩了一下,却把你抱得更紧,仿佛要将这十年的空缺都揉进这片刻的相依里。
怀中的芍药忽然揪紧我袖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断断续续的抽噎里竟抖出十年前的碎片,
芍药小姐……当,当年神医谷出事后……我便,便去四顾门找李门主,但,但,被肖紫矜赶了出来,说说李门主是,是小姐害死的哇哇哇……
李安悦傻丫头
你捧起她泪湿的脸,指腹擦过她红肿的眼角。
李安悦当年之事我会查清楚
你将她重新揽入怀中,用掌心捂住她发顶,那处还留着幼时替她梳髻时的温软触感。远处竹林传来风过的沙沙声,像极了十年前爹爹在药炉边翻书的声响。
李安悦如今我回来了
李安悦肖紫矜的帐,角丽谯的帐,我们慢慢跟他们算
芍药在我怀里轻轻点头,泪水却又浸透了我前襟,只是这次的呜咽声里,似乎多了些久别重逢的安稳。
芍药小姐,他们都说李门主他,他
李安悦安心,李门主没有死,别听江湖人胡说
芍药真的
芍药小姐你知道的,自从你跟李门主有了婚约,他便拿我当做亲妹妹一般,当年都怪我太弱了,什么忙都帮不上
李安悦相夷不会怪小芍药的
芍药真的吗
李安悦真哒
李安悦看我们小芍药,如今都能独当一面啦,长进了不少
李安悦我不在的这些年你将神医谷打理的很好,小芍药长大啦
芍药小姐
李安悦不哭啦,走,带我进沁心殿看看,也换身衣服
芍药嗯
芍药纤手轻挽着你的臂弯,两人并肩踏入沁心殿时,腕间的力道忽然带上几分熟悉的娇憨 —— 恰似幼时她总在巷口攥着你衣袖,仰着沾了糖霜的小脸求你买糖人的模样。眼前少女发间的流苏随着步伐轻晃,杏眼亮晶晶地映着殿内烛火,撒娇时微微晃动的胳膊还带着当年那股子软乎乎的韧劲。你垂眸望着她鬓边散落的碎发,唇角不自觉牵起宠溺的笑意,仿佛时光在这一瞬叠出双重影像,当年那个踮脚够糖画的小丫头,正透过岁月的光晕与眼前鲜活的身影悄然重合。
推开沁心殿斑驳的殿门,一缕清浅的药香如缕如烟漫入鼻尖,殿内暖光流淌依旧,恍若凝固了十年光阴。远远望去,几个豆丁大的孩童正伏案抄书,鹅黄描边的《本草纲目》摊在案上,五六岁的小人儿握着狼毫,指尖还带着未褪的奶气,墨痕在宣纸上歪歪扭扭地晕开。殿内医籍历经十载风雨侵蚀,樟木书架上的卷册多已泛黄残破,线装处散着絮状的纸纤维,不少书页已不知所踪 —— 除却莲花楼里封存的半卷,余下的多半在当年角丽谯之乱中,被黑衣人影裹挟着消失在夜色里。
步至记忆中那方熟悉的书案,案角的铜镇纸还压着半张残页,而那本蓝布封皮的医书静静躺着,布面磨出的经纬纹路里仿佛浸着旧时光,连卷角处的朱砂批注都透着温凉的暖意,恰似一双等待的眼。指尖抚过案沿那道月牙形的刻痕,仍是儿时赌气用小刀划下的深浅痕迹,恍惚间又听见爹爹温声细语的开导,喉间忽然泛起涩意,睫羽上的光瞬间凝成了细碎的潮雾。
芍药小姐,这几个孩子是附近居民的孩子,说身为神医谷之人,从小要精通药理,将来啊悬壶济世,我便擅自做主把他们收了进来
芍药别看小小年纪,已经学的很好了
李安悦你做的很好
李安悦神医谷处境无论如何,都要代代传承下去
芍药小姐说的是
芍药还有这个
芍药自描金漆匣中取出一物时,指尖触到温润的玉质凉意。那枚令牌原是神医谷谷主独有的信物,方寸之间雕着繁复的缠枝莲纹 —— 顾家家主素爱莲开不染,便将这冰肌玉骨的花影镂刻为家族徽记。烛火跃动的光棱掠过牌面,羊脂玉的肌理里仿佛蓄着月光,流转的金辉在莲瓣脉络间蜿蜒游走,似有灵韵般轻轻震颤。当令牌被举至明处,沁凉的玉色忽然泛起暖光,那簇镂雕的莲蕊竟如活物般翕动,恍惚有细碎的金芒簌簌坠落,恰似等了十载的旧魂在轻声喟叹:「主人啊,今日终是来取我了。」
芍药小姐,当年家主身亡时特意叮嘱,让我无比把这令牌交给小姐,要重振神医谷
指尖轻颤着接过那枚羊脂玉牌,微凉的玉质在掌心渐渐洇开暖意,指腹摩挲过莲纹凹凸的肌理,竟似触到故人温厚的脉搏。忽而掌心一紧,将那方玉牌攥入掌心血肉深处,连雕花边缘的棱角都嵌进了指痕。恰在此时,身侧的芍药已撩起裙摆裙裾单膝跪地,殿内抄书的弟子们如惊鸿落羽般纷纷伏身,齐刷刷的衣袂声里腾起一句山呼
众人恭迎家主归阁 —— 隐世守拙,淡泊明志!
声浪撞在沁心殿的梁柱间,惊起梁上悬着的药囊轻晃,十年尘埃簌簌落进烛火,将满殿药香都煨得滚烫。
李安悦大家起身吧
李安悦从今日起,我便继承父亲的衣钵,重振神医谷,召集旧部回归!
众人是
李安悦芍药,如今门中弟子还有多少
芍药小姐,加上这几个孩子,不到五十人了,之前的旧部因为当年的事死的死散的散了,如今也不知道取向
李安悦好知道了
李安悦你们几个去抄书吧
众人是
李安悦芍药,自当年以后,金鸳盟的人还来过神医谷嘛
芍药说没来过谁都不信,只是派人来寻玄灵丹的药方,都被门中弟子射杀了
李安悦还是为了玄灵丹
芍药不错
李安悦底下的密室如今如何了
芍药密室当年被抢,自小姐走后我们门中弟子便偷偷来一点一点修缮,如今已经修缮完毕
李安悦做得好
李安悦我这次回来,不仅是要重振神医谷,还是为了
芍药小姐
李安悦相夷中了碧茶之毒,此毒乃剧毒,他已经剩不到一年时间了,我要替他解毒
芍药什么?碧茶之毒
芍药是谁这般心狠手辣
李安悦应当是四顾门的旧人
芍药肖紫矜?
芍药她喜欢乔婉娩,可她又心系李门主,他心生妒忌也不是不可能
芍药但是,小姐跟李门主已经有了婚约,这
李安悦不排除这个可能吧,下毒之人之后再说,眼下解毒要紧,相夷的毒解了,其余的便迎刃而解了
芍药关于碧茶之毒的记载神医谷好像没几本书了,小姐不放去藏书阁看看,当年哪里没有被动过
李安悦好
李安悦小芍药,如果,我是说如果,碧茶之毒的解药的药引……罢了,若是我出了什么事,日后你便接手神医谷
芍药小姐,一定有办法的,你不会有事的
李安悦好
李安悦小芍药,陪我一起去看看吧
芍药嗯
装换镜头,卫庄

卫庄主蒙诸位抬爱相聚卫庄,卫某不胜感激
卫庄主早听过素手书生的威名,卫某是这山庄的庄主
卫庄主今日得您赏脸吃席,幸事
李莲花我只不过是出来闲久了,只是赚些银子花罢了
卫庄主那您今日可是来对了
卫庄主诸位,我这儿有件宝贝,想请诸位掌掌眼

段海蓬莱玉山瓶
段海这可是芳玑王的陪葬啊
卫庄主想必你们应该知道,我请大家来吃的是什么席了吧
张庆狮卫庄主这次开的大席果然是,一品坟
卫庄主想必诸位已经听说朴锄山无头尸奇案了吧
卫庄主诸位闻风而来,卫某一定要大家尽兴而归
段海这个芳玑王啊乃百年前熙成帝的长子,当今圣上的皇叔公,本都做了储君后来惹了大祸被熙成帝赐死,皇位才传到当今圣上的爷爷宗亲王手里
段海他的墓称为熙陵,其中陪葬都是绝世宝物
段海江湖人称一品坟
段海这芳玑王与武林交情颇深,传闻这一品坟中有许多武林至宝,神兵利器、武学心法,这百年来无数人都在寻找可都失败了
段海这坟好像消失了一样,就如当年神医谷的密室一般,至今无人寻得过
卫庄主诸位可知这一品坟为何消失了嘛?
众人皆是一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带着几分捉摸不定的神色。有人眉头微蹙,眼神里藏着几分探究与疑虑,像是在暗自揣度着什么;也有人目光闪烁,定定地望着一处,仿佛在静静等待着心中那个盘旋已久的猜想,能在此刻寻得一个确切的印证。周遭的空气仿佛都慢了下来,每一道目光的交汇里,都藏着欲言又止的复杂心绪。
卫庄主这与芳玑王被赐死的原因有关
卫庄主当年南胤国还未灭国,曾派公主来我朝和亲,嫁给了芳玑太子当妃子,芳玑王被迷得神魂颠倒

卫庄主竟想逼自己的父皇退位,熙成帝是悲愤交加,下令将二人赐死,并下旨不得葬入皇陵,寻了南胤巧匠造墓葬了二人,这一品坟是按南胤之法造的
仇坨南胤以奇邪诡术而著称,难怪按咱们中原的法子找了近百年也找不到
仇坨一品坟如此,那神医谷的密室呢?神医谷位居江南,不可能找不到
李莲花乍闻仇坨提及神医谷,心头蓦地一动,那些被刻意压下的牵挂如潮水般翻涌上来 —— 此刻正赶往谷中的你,究竟还好吗?是否已平安抵达?那纸药方牵连太广,江湖上多少人为此红了眼,你孤身前往,会不会早已被暗处的觊觎者盯上?那些贪婪的目光,会不会化作淬毒的利刃,将你拖入险境?
古风辛那神医谷的密室无人知晓,只知道又它存在,只怕只有谷主和少谷主知晓
张庆虎哼,那神医谷的人都死绝了,想也没用
这话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李莲花耳中。他周身的气息瞬间一凝,指节猛地攥紧,骨缝间因用力而泛出青白,手背青筋几不可察地突突跳动着。那是压抑着的怒火,是被触碰底线的愠怒 —— 神医谷,还有谷中牵扯的你,岂容这般污言秽语践踏?
可他终究是死死咬住了后槽牙,将那股几乎要冲口而出的驳斥强行咽了回去。眼帘微垂,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厉色,只留表面一片平静无波。他不能动,更不能怒,只因一旦失态,便可能顺藤摸瓜,将你此刻的行踪与身份彻底暴露在这些居心叵测的人面前。
指尖的力道几乎要嵌进掌心,那点刺痛却让他愈发清醒。隐忍,是此刻唯一能护你周全的方式。
卫庄主神医谷暂且不提,如今这一品坟就要找到了
卫庄主朴锄山的那七具无头尸体身上除了芳玑王陪葬的宝贝还有一件
卫庄主就是这一品坟的舆图

卫庄主没想到建卫庄多年,这一品坟就在自家门前
卫庄主真是老天爷赐的福气
卫庄主我邀诸位来就是来发这笔大财的
仇坨卫庄主,那七具尸首都带着宝贝出来说明入了坟了,可是怎么就这样死在了野外
仇坨还没了头了呢
卫庄主这一品坟是按南胤之法所造,其中机关自是诡异厉害,我猜他们一定是在墓中被砍头至死,然后尸身又被山雨地动冲出了墓穴,这正好便宜了咱们哪
卫庄主在座的各位可都是高手啊,定不会重蹈他们的覆辙
卫庄主若是有怕的,大可现在离去
卫庄主怎么样诸位,意下如何呀
张庆狮怕还发什么财啊
张庆狮咱们一起干票大的
卫庄主好,我已备下酒宴,给各位接风,诸位随我来吧

众人纷纷应和,一时间脚步声、笑语声交织在一起,三三两两地跟随着卫庄主往宴席而去。

人群陆陆续续散去,唯有张庆狮与张庆虎兄弟俩落在最后。两人并肩走着,刻意放慢了脚步,与前面的人拉开一段距离。只见张庆狮微微侧头,压低了声音在弟弟耳边说着什么,张庆虎则频频点头,时不时抬手比划两下,眼神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阴翳。两人凑得极近,交头接耳的模样透着一股隐秘的气息,显然是在合计着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勾当,连周遭的喧闹都仿佛被他们隔绝开来。

仇坨卫庄主今日竟在苍鹿苑设宴啊
段海听闻卫庄主的苍鹿苑很是祥瑞,能在此设宴开席就没有不成的
卫庄主诸位,预祝咱们这次顺利发财,
就在此时,一名背这个大刀的孩童从天而降,带着面具,一众人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张庆狮哪儿来的小杂种,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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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药小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小姐一定还活着
顾念你这傻丫头
芍药嘿嘿,还不快收藏加关注,神医谷谷主回归了,不期待一下之后的事情嘛
角丽谯什么?听闻神医谷谷主回归了?顾美人,好久不见啊
顾念是呢,角大美女
笛飞声你说什么,顾念她,还活着
顾念谁传的我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