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中流云聚了又散,日夜交替间,春夏秋冬已悄然流转两载。
这日,青丘涂山府的沉寂被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划破。
花厅内,小鱼喜气洋洋地将刚出生的婴儿抱到病榻前,递到涂山太夫人怀中。
太夫人枯槁的手轻轻抚摸着婴儿细嫩的脸颊,浑浊的眼中瞬间泛起泪光,喜极而泣,
涂山太夫人“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重孙,真是死而无憾了……”
涂山璟、涂山珩、涂山依蓓、离戎青萝、涂山篌、蓝枚皆守在榻前。
涂山璟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神情淡漠得像个局外人,反倒是涂山篌,目光紧紧锁在那小小的襁褓上,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热切。
太夫人拭去眼泪,将婴儿抱得更紧些,笑着询问,
涂山太夫人“你们看,这孩子长得像谁?”
离戎青萝凑上前,笑了笑,
离戎青萝“除了二哥,还能像谁?”
蓝枚偷偷看了眼涂山篌,迟疑片刻,还是鼓起勇气开口,“我觉得……更像老爷。”
太夫人仔细端详着孩子,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喜不自胜地点头,
涂山太夫人“这孩子的确像祖父多过像璟。”
涂山篌“奶奶,”
涂山篌适时开口,装作不经意地打断,
涂山篌“这是咱们涂山氏的第一个曾孙,您给起个名字吧?”
太夫人思索一瞬,眼中闪过一丝清明,
涂山太夫人“就叫瑱吧。”
话音刚落,她的呼吸忽然变得沉重。
涂山璟怕太夫人劳累,连忙将孩子从她怀中接过,
涂山璟“谢谢奶奶赐名。”
太夫人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满足,
涂山太夫人“世人都说,人老了最大的福分就是儿孙绕膝,合家兴旺。”
涂山太夫人“我的四个孙子孙女都孝顺,曾孙子也有了,”
涂山太夫人“我是真高兴……这辈子,就这会儿最高兴……”
她的手微微颤抖着,缓缓向涂山珩伸去,涂山珩的身子陡然一僵,面对奶奶那满含期盼的目光,他的心像是被什么轻轻触碰了一下,终究缓缓上前一步,将自己的手递了出去。
涂山太夫人“你还是放不下三王姬吗?”
太夫人的声音越发虚弱。
涂山珩沉默着,那沉默已是最明确的答案。
太夫人轻轻拍了拍他的手,
涂山太夫人“若三王姬心中有你,便去找她吧……但要善待青萝……”
话音未落,涂山珩等人忽然惊叫起来: “奶奶!奶奶!”
一直抱着孩子出神的涂山璟猛地回神,才发现太夫人已含笑闭上了眼睛,脸上带着满足的神情,安详离世。
涂山篌“奶奶走了……”
涂山篌的声音带着刻意压抑的悲痛。
涂山璟脸上掠过一丝茫然,随即是汹涌的悲痛,他抱着婴儿,和众人一同跪倒在地。
一屋子的哀痛呼唤声中,夹杂着婴儿懵懂的啼哭,格外令人心碎。
离戎青萝“奶奶……”
离戎青萝伏在榻边,泪水无声滑落。
“太夫人……太夫人……”悲戚的呼唤声在花厅里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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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