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恶人”

昏黄的日光洒在海面上，水天一色，静谧安详。

相柳与玥璃坐在白雕背上，飞驰于大海上空，海风卷起玥璃的发丝，她望着相柳的发，忽然开口，

皓翎玥璃“你不把头发颜色变回去吗？”

相柳“颜色是用药草染的，不是灵力幻化。”

玥璃不解，

皓翎玥璃“为何选这么麻烦的方式？”

相柳“第一次假扮防风邶，怕出错，便染了发，后来也就习惯了。”

玥璃忍不住笑了，觉得他这习惯倒有些可爱。

相柳却忽然转了话锋，语气轻淡，

相柳“刚开始的时候，所有恶人也和普通少年一样。”

玥璃的笑意瞬间褪去，认真地看着他，

皓翎玥璃“你……不是恶人。”

相柳迎上她的目光，那眼神澄澈而坚定，他竟一时不敢躲闪，却也不敢久视，猛地抓住玥璃，纵身跃下雕背。

呼啸的寒风灌入耳中，玥璃惊得睁圆了眼。

相柳看着她惊恐的表情，低笑出声，

相柳“我还不是恶人吗？”

玥璃用力摇头，

皓翎玥璃“不是！”

两人直直跌入大海，向着深蓝的海底坠去。

相柳面带笑意，眼神里带着几分讥诮，没张嘴，却有声音清晰地传入玥璃耳中: “现在呢？我是恶人吗？”

玥璃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地摇头，坚持着“不是”。

静谧的海底，两人目光对峙，又似有若无地胶着。

玥璃指指上方，示意自己快憋不住了，想往上游。

相柳却紧紧握住她的手，不许她动。

玥璃不解地望着他，眼中带着哀求，他却不为所动，依旧抓着她往下沉。

玥璃忽然想起从前，也是这样的情景，相柳抓着她不让上浮，笑着指指自己的唇，示意她若不想死，便要吻他，那时她痛苦摇头，他唇边的笑意便冷了下去。

如今想来，他定是故技重施。

玥璃憋得脸色由青转白，愤怒地瞪着他。

相柳却好整以暇，似笑非笑地看着，全然没有松手的意思。

无奈之下，玥璃只好凑上前，朝他吻去。

相柳凝视着她，眼中翻涌着毫不掩饰的渴望，几乎要伸手搂住她，可最后一瞬，他猛地侧过头避开，放声大笑起来。

相柳“你以为我……”

他指指自己的唇，笑得更欢。

玥璃又羞又愤，猛地甩开他的手，拼命往上游。

相柳追在她身后，边笑边喊，

相柳“别真憋死了！”

相柳“试着呼吸看看，我不让你上去，可不是想逼你吻我……”

皓翎玥璃“闭嘴！你再说一个字试试！”

玥璃恼羞成怒地大吼，却忽然愣住，她竟在水里说出了话，还没呛水？

皓翎玥璃“我……能在水里呼吸说话了？”

她惊讶地睁大眼。

相柳笑吟吟地看着她。

玥璃的惊讶只持续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气得大叫，

皓翎玥璃“相柳，你是故意的！”

相柳依旧笑着，玥璃口不择言，

皓翎玥璃“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恨你！”

相柳脸上的笑容却骤然收起，语气冰冷，

相柳“这就是你活下去要付出的代价，变成一只怪物。”

玥璃愣住了。

相柳猛地加速，从她身旁掠过，向大海深处游去。

皓翎玥璃“相柳！相柳……我不是那个意思！”

玥璃急忙追上去，

皓翎玥璃“我的身体是和别人不一样了，可我没觉得自己是怪物，”

皓翎玥璃“反而觉得是天大的好处，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相柳不理会她，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玥璃急中生智，猛地惨叫一声，团起身子，装作被水怪咬伤的样子。

相柳瞬间出现在她身边，伸手想扶，却猛地顿住，他并未感到疼痛。

玥璃趁机紧紧抓住他，脸上露出诡计得逞的笑，

皓翎玥璃“你有九条命，”

皓翎玥璃“为我续过一次命，我就变得能在海里自由来去。”

皓翎玥璃“如果我再死一次，你再为我续一次命，”

皓翎玥璃“我会不会变得和你……”

话未说完，相柳突然掐住她的脖子，恶狠狠地凑近，

相柳“你要敢再死一次，我就把你剁成九块，”

相柳“正好一个脑袋一口，吃掉！”

玥璃却一点不怕，嬉皮笑脸开口，

皓翎玥璃“轻点轻点！”

皓翎玥璃“你救我也挺麻烦的，万一不小心掐死了，你舍得吗？”

空气骤然安静，玥璃也觉得玩笑开过头了，连忙补充，

皓翎玥璃“我是说，你舍得耗费的那些心头血吗？”

相柳冷笑一声，牙齿慢慢变得尖锐，

相柳“要我现在证明给你看吗？”

玥璃忙捂住脖子后退，

皓翎玥璃“不用不用，我知道你舍得，很舍得！”

相柳的獠牙缓缓缩回，冷着脸转身游走。

玥璃赶忙追上去，亦步亦趋地跟着。

两人在水中遨游，忽然传来空灵美妙的歌声。

皓翎玥璃“是鲛人的歌声！”

相柳有些意外，

相柳“你怎么知道？”

玥璃心头一跳，连忙装作茫然，

皓翎玥璃“猜的呀，传说鲛人的歌声如天籁，”

皓翎玥璃“大海里除了它们，谁还能有这般好嗓子？”

相柳淡淡一笑，

相柳“鲛人只有求偶时才唱歌，难得听见一次，”

相柳“你运气倒是好，第一次就碰到了。”

玥璃暗自松了口气，幸好蒙混过去了。

歌声中渐渐加入雌性的声音，缠绵婉转，虽听不懂词，却满是柔情。

皓翎玥璃“它们为什么合唱？”

玥璃故作糊涂道。

相柳“定情了。”

皓翎玥璃“没想到能听见鲛人定情的合唱。”

远处有个巨大的白色海贝，歌声正从里面传出，海贝还在有节奏地颤动。

相柳伸手欲将她拉离此地，玥璃却忽然出声央求，

皓翎玥璃“我还没见过鲛人呢，”

皓翎玥璃“错过这次不知要等多久，就让我看一眼吧！”

相柳挑眉，

相柳“你确定要看？”

玥璃用力点头。

相柳松开手，示意她自便。

玥璃游过去，探头看了一眼，却猛地转身游回来，脸色通红，从相柳身边径直往前冲。

相柳悠闲地追上去，笑着询问，

相柳“看见了什么？”

玥璃懊恼地捂住脸，不肯理他。

相柳“没想到你有这癖好，喜欢偷看人家夫妻私事。”

玥璃气得大叫，

皓翎玥璃“相柳，你是故意的！”

相柳笑吟吟地看着她，

相柳“那我是恶人了吗？”

玥璃望着他，没说话，眼底却漾起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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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