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涂山璟快步追到花园,寒风卷着落叶掠过石径,却见韶华正站在假山前等他。
她身姿挺拔,神色平静得像一汪不起波澜的湖水,眉宇间竟透着几分云淡风轻,仿佛刚才花厅里的惊涛骇浪从未波及她。
涂山璟猛地停下脚步,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满是痛苦与愧疚,声音艰涩得像被砂纸磨过,
涂山璟“韶华,我……”
韶华静静地凝视着他,目光专注,没有打断,只轻轻说了句,
西炎韶华“你说吧,我听着。”
涂山璟“那晚,意映说她想不开,试图自尽,”
涂山璟艰难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在剜心,
涂山璟“奶奶让我守着她,”
涂山璟“我……等我醒来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他满面痛苦,愧疚得几乎抬不起头。
西炎韶华“你应该是中了能迷失神志、催发情欲的药。”
韶华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西炎韶华“可你跟我学过几年医术,对毒物药理本该敏感,”
西炎韶华“怎么会那么容易中了防风意映的药?”
涂山璟的手猛地紧握成拳,指节泛白,仿佛要将满腔的愤怒与无力都捏碎在掌心,最终却又无力地松开,声音里带着绝望的沙哑,
涂山璟“是……是奶奶给我下的药。”
韶华瞳孔微缩,脸上终于露出一丝震惊,
西炎韶华“竟然是太夫人?”
涂山璟“韶华,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涂山璟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满心的悔恨几乎要将他淹没。
韶华沉默了一瞬,风掀起她的衣袂,猎猎作响。
她抬手摘下脖子上戴着的鱼丹紫项链,那枚莹润的紫色珠子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曾被她视若珍宝。
她将项链递还给涂山璟,语气平和得像是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西炎韶华“我不恨你,但你我之间,缘尽于此,从此陌路。”
涂山璟霍然变色,死死地盯着韶华,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仿佛听到了世间最残忍的话。
韶华面容平静,目光落在他脸上,又似乎穿透了他,望向不知名的远方。
涂山璟的手簌簌轻颤着,伸出去接那枚鱼丹紫,就在他的指尖触到项链的瞬间,韶华毫不留恋地松了手,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西炎韶华“珍重。”
她留下这两个字,转身便走。
脚步沉稳,坚定,没有一丝犹豫。
涂山璟站在原地,悲痛欲绝,眼睁睁看着韶华的背影越来越远,从他的视线里一点点抽离。
他想追上去,想抓住她,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资格。
那枚鱼丹紫从他颤抖的手中滑落,“啪”地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像一颗心碎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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轵邑城,歌舞坊的房间里,丝竹之声隔着窗棂隐约传来,却驱不散室内的凝重。
岳梁面色不悦地坐在主位,手指烦躁地敲击着桌面,湖禾公子则坐在客位,神色谨慎。
“听闻因为账目上查不出问题,朝堂上已经有人在陛下面前为玱玹开脱了。”湖禾公子轻声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
岳梁猛地一拍桌子,满脸怒火,
西炎岳梁“都是应龙那个冥顽不灵的老顽固!”
西炎岳梁“等我收拾完玱玹,回去再跟他算账!”
正说着,一个侍从掀帘进来,躬身禀报: “殿下,樊彰求见,说是有玱玹的秘事要单独向殿下禀报。”
西炎岳梁“秘事?”
岳梁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西炎岳梁“那倒是一定要听听。”
湖禾公子见状,识趣地站起身行礼,“在下先行告退。”
岳梁挥了挥手,待湖禾公子离开,才对侍从吩咐,
西炎岳梁“让他进来。”
樊彰快步走入,在客位坐下,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禀报完毕,言语间带着笃定的恳切。
岳梁听完,脸上抑制不住地露出狂喜之色,身子微微前倾,却又带着几分顾虑,沉声询问,
西炎岳梁“你说的一切,都千真万确?”
“千真万确,绝无虚言!”樊彰拍着胸脯保证,“殿下若是不信,可派人随我去一探便知。”
岳梁眼中精光一闪,猛地站起身,
西炎岳梁“不用派人,我亲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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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