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水镇外，晨雾弥漫。
玥璃的意识在疼痛中渐渐苏醒，她微微睁开眼，入目是陌生的树影，阳光透过枝叶斑驳地洒在她身上。
她试着动了动手指，却发现全身像是被碾碎了一般，连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
玟小六“啧，伤得不轻啊。”
一道清朗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玥璃勉强抬头，看见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少年蹲在她身旁，手里捏着一把草药，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
少年眉目清秀，眼神却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狡黠。
皓翎玥璃“你是谁？”
玥璃嗓音沙哑，下意识地想要去摸银枪，却发现武器早已不知去向。
玟小六“我？”
少年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玟小六“我叫玟小六，清水镇上的小医师。”
他晃了晃手里的草药。
玟小六“采药路过，见你躺在这儿。”
玟小六“还以为捡了个死人，没想到还活着。”
玥璃皱眉，她堂堂碧苍王，竟被一个凡人这般调侃，心中不悦，可眼下伤势过重，连起身都困难，只得冷哼一声。
皓翎玥璃“多管闲事。”
玟小六也不恼，反而笑得更加灿烂。
玟小六“脾气还挺大。”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眉头一皱。
玟小六“烧得不轻，再这么躺下去，怕是真的要变成死人了。”
玥璃想躲开他的手，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他摆布。
玟小六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颗黑乎乎的药丸，递到她嘴边。
玟小六“吃了。”
皓翎玥璃“什么东西？”
玥璃警惕地盯着他。
玟小六“毒药。”
玟小六翻了个白眼。
玟小六“爱信不信。”
玥璃盯着他看了几秒，最终还是一口吞下药丸。
药丸苦涩至极，她差点呕出来，玟小六却眼疾手快地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咽了下去。
皓翎玥璃“咳咳……你！”
玥璃怒视着他。
玟小六“别瞪了，再瞪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玟小六拍拍手，站起身，俯视着她。
玟小六“能走吗？”
玥璃咬牙，强撑着想要站起来，可刚一动，便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玟小六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无奈开口。
玟小六“算了，我背你吧。”
皓翎玥璃“不必！”
玥璃冷声拒绝。
玟小六“行，那你在这儿等死吧。”
玟小六作势要走。
皓翎玥璃“等等！”
玥璃咬牙，最终还是妥协。
皓翎玥璃“……麻烦你了。”
玟小六背对着她蹲下，玥璃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趴了上去。
少年的背脊并不算宽厚，却意外地稳当。
玟小六“抓紧了。”
玟小六站起身，掂了掂她，小声嘀咕。
玟小六“还挺沉。”
玥璃气得想咬他一口，可终究没力气，只能闭上眼睛，任由他背着自己往镇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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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春堂。
玟小六把玥璃安置在简陋的床榻上，熟练地替她处理伤口，他动作麻利，下手却极轻，玥璃虽疼，却也能忍。
玟小六“你这伤，不像是凡人能造成的。”
玟小六一边包扎，一边状似无意地说道。
玥璃闭目不语。
玟小六也不追问，只是笑了笑。
玟小六“行吧，不想说就不说。”
包扎完，玟小六转身往外走，房门关上后，玥璃坐在榻上闭目凝神，指尖微微掐诀，试图调动体内残存的灵力。
然而，经脉空空如也，连一丝法力都感应不到。
她眉头紧蹙。
果然，从弱水之桥坠落，又被墨方那一剑重伤，灵力损耗殆尽，短时间内怕是难以恢复。
皓翎玥璃“啧，这下麻烦了。”
她缓缓睁开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床榻边缘，没有灵力，她连最基本的护身法术都施展不了，若是灵山的人追来……
不过，这样也好，灵尊就算再神通广大，短时间内也感应不到她的气息。
可这终究只是权宜之计。
以灵尊的手段，迟早会找到她。
若那时她还未恢复法力……
皓翎玥璃“啧。”
她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玟小六“姑娘。”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玥璃抬眼，见去而复返的玟小六倚在门框上，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粥，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玟小六“饿了吧？吃点东西。”
他走过来，把粥递到她面前。
玥璃低头看了一眼，白粥里飘着几片青菜，清淡得几乎能照出人影，她皱了皱眉。
皓翎玥璃“就这？”
玟小六挑眉。
玟小六“怎么，嫌弃？这可是阿湛亲手熬的，清水镇独一份。”
玥璃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接过碗，小口啜饮起来。
粥虽寡淡，但胜在温热，顺着喉咙滑下，倒是让冰冷的身体稍稍回暖。
玟小六坐在床边，托着下巴看她。
玟小六“你叫什么名字？”
玥璃动作一顿，淡淡开口。
皓翎玥璃“萍水相逢，何必问姓名。”
玟小六笑了。
玟小六“行吧，那我叫你哑巴姑娘？”
玥璃冷冷瞥他一眼。
皓翎玥璃“阿璃。”
玟小六“哦～”
玟小六故意拖长音调。
玟小六“阿璃姑娘，你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玥璃放下碗，神色淡漠。
皓翎玥璃“与你无关。”
玟小六也不恼，反而笑得更加灿烂。
玟小六“行，那我换个问题，你打算怎么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玥璃抬眸看他。
皓翎玥璃“你想要什么？”
玟小六摸着下巴，故作沉思状。
玟小六“嗯……以身相许？”
玥璃眼神一冷，手指微微收紧，碗沿竟被她捏出一道细微的裂痕。
玟小六见状，连忙摆手。
玟小六“开个玩笑，别激动！”
玟小六“这样吧，等你伤好了，帮我干点活抵债，如何？”
玥璃盯着他看了几秒，最终缓缓松开手指。
皓翎玥璃“可以。”
玟小六满意地点点头，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玟小六“那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熬药。”
他转身要走，玥璃却忽然开口。
皓翎玥璃“等等。”
玟小六回头。
玟小六“怎么？”
玥璃沉默片刻，低声开口。
皓翎玥璃“多谢。”
玟小六愣了一下，随即咧嘴一笑。
玟小六“不客气，哑巴姑娘。”
皓翎玥璃“……”
房门关上后，玥璃缓缓吐出一口气，重新躺回床上，她望着简陋的屋顶，思绪翻涌。
灵力全失，伤势未愈，眼下只能暂且留在这里养伤。
至于灵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闭上眼，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皓翎玥璃“玟小六……”
她低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皓翎玥璃“倒是个有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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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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