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散后，涂山珩扶着苏依依离开，回到涂山在皓翎的别院。
一路上，她柔弱无骨地靠在他肩上，时不时轻咳两声，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苏依依“珩哥哥，今日都是依依不好。”
苏依依“害得你和阿念殿下起了冲突……”
她声音细若蚊蝇，手指揪着他的衣袖不放，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涂山珩眉头微蹙，心里莫名烦躁，他不动声色地抽回袖子。
涂山珩“你身子不适，早些休息。”
转身离开时，他余光瞥见苏依依嘴角一闪而过的笑意，心头猛地一沉。
——那笑容转瞬即逝，却透着说不出的得意，哪有半分方才在漪清园泫然欲泣的柔弱？
.
.
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涂山珩辗转难眠。
窗外月色清冷，他盯着床幔上绣着的九尾狐纹，眼前却不断浮现阿婼那双平静到近乎冷漠的眼睛。
与记忆中那个在桃花树下对他浅笑的少女判若两人。
涂山珩“我到底在做什么……”
他喃喃自语，起身走到窗前。
月光如水，却照不亮他纷乱的思绪。
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回廊闪过。
是苏依依。
这么晚了，她披着斗篷鬼鬼祟祟地往她房间方向去，身后还跟着她的贴身婢女小翠。
涂山珩眼神一凛，直觉告诉他事情不简单，他随手抓起外袍，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
.
苏依依的房间内灯火通明，隐约传来她得意的笑声。
涂山珩隐在窗外的阴影处，只听她正对婢女炫耀。
苏依依“你是没看见今日皓翎忆那张脸，气得都快扭曲了！”
苏依依“还有皓翎婼，装得那么清高。”
苏依依“还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珩哥哥护着我？”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哪有半分病弱之态？
“小姐这招真是高明，那两位殿下怕是肺都要气炸了。尤其是三殿下，奴婢瞧她指甲都掐进掌心了。”婢女小翠谄媚道。
苏依依“哼，她皓翎婼算什么？”
苏依依的声音陡然拔高。
苏依依“不过仗着出身好罢了。”
苏依依“珩哥哥迟早会看清，谁才是真心待他的人！”
涂山珩浑身发冷，手指不自觉地攥紧窗棂，木屑刺进掌心都浑然不觉。
苏依依“对了，上次让你准备的药呢？”
苏依依忽然压低声音。
小翠连忙奉上一个青瓷瓶，“小姐放心，这离魂散服下后症状和心疾发作一模一样，连医官都查不出来。上回您就是靠这个让涂山公子连夜从阿婼殿下的生辰宴上赶回来的……”
苏依依“很好。”
苏依依把玩着瓷瓶，笑得娇媚。
苏依依“明日夫人要来，我可得好好病一场才行。”
苏依依“到时候珩哥哥一心疼，说不定就会答应娶我了……”
“砰！”
房门被猛地踹开，涂山珩面色铁青地站在门口。
苏依依手中的瓷瓶“啪”地摔在地上，淡紫色的药粉洒了一地。
苏依依“珩、珩哥哥？”
她脸色煞白，强撑着挤出一丝笑。
苏依依“你怎么来了？我正要歇息……”
涂山珩“这些年，你每次发病，都是装的？”
涂山珩的声音冷得像冰。
涂山珩“包括三月前我母亲寿宴那次？”
苏依依慌乱地摇头。
苏依依“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涂山珩“那这是什么？”
他一脚碾碎地上的瓷瓶，眼中怒火灼人。
涂山珩“你故意挑拨我和阿婼的关系，就为了这种龌龊心思？”
见事情败露，苏依依索性撕破脸皮。
苏依依“是又怎样？我哪点比不上她？她不过是个……”
涂山珩“住口！”
涂山珩一把掐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
涂山珩“你连提她的名字都不配！”
小翠吓得跪地求饶，苏依依泪如雨下。
苏依依“珩哥哥，我是真心喜欢你啊！”
苏依依“看在我母亲是你姨母的份上……”
涂山珩“若非念在这层关系，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
涂山珩甩开她的手，眼中尽是厌恶。
涂山珩“明日一早，你就滚回青丘，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走出苏依依的寝殿，涂山珩只觉得胸口闷痛。
夜风拂过，他忽然想起那年春日，阿婼踮脚为他系上祈福的红绳，笑着说: "阿珩，愿你岁岁平安。"
——而他回报她的，竟是一次次的冷落与伤害。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阿婼为他熬了三天三夜的药，他却因苏依依‘突发心疾’匆匆离去；
阿婼生辰那日，他答应陪她赏月，却因苏依依的‘病情反复’失约；
甚至就在今日，他竟当众为了一个骗子，让阿婼受委屈……
涂山珩“阿婼……”
他痛苦地闭上眼，终于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
「未完待续」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